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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白澤,管她口頭上如何佔便宜也不惱,只低聲應了一句,“好,那勞煩先生了。”伸手,反握住雲開的手,話語輕柔的安慰道,“我去去便回。”
縱然再怎麼捨不得,雲開在這個女人的溫柔裡,也還是鬆了手。
白澤的眼睛是看不到的,這是原玳很早就知道的事實。一路走來,出密林的時候,原玳還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她身上曾經讓自己驚駭的絕世武藝,貌似也沒有了。失去武功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內力盡失或者是經脈被封之類的,原玳雖然好奇,卻也不做深究。她此刻不問世事,恰是紅塵孤客,能將這美景看完便是此生最後一個追求。至於其他的,不多求,不妄想。
今日救得這兩人,也是緣分。
從篝火旁走向岸邊,白澤雖然看不到,卻也沒有讓原玳攙扶,只一步一步小心的摸索前進。她蹲在河岸,留著河裡的清水將自己裸露在外的面頰脖頸手腕,憑著感覺一一洗乾淨。
原玳在旁守著,見她洗的差不多了,就將一直備著的錦帕遞到她手邊,“白澤姑娘,擦一擦。”
指尖觸到柔軟的錦帕,又縮了回去,白澤伸著手,一時之間顯得有些猶豫。原玳看她這個樣子,瞭然的笑笑,“這還是新的沒有用過,不要介意。”原玳身上別的不多,乾淨的手帕但是時常備有,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
勿自還猶豫的人,聽得對方一言,終究還是伸出手接過手帕,低聲道謝,“謝謝先生。”
“不客氣。”原玳看著這個蹲在河岸邊的秀美女人,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她低頭,打量著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女人,有些試探的說道,“白澤姑娘,可是擔心雲開姐姐身上的傷?”
白澤的動作一頓,復又彎腰把錦帕浸在河裡打溼,重新擰乾。原玳見此,瞭然一笑,接著又道,“放心吧,她身上的傷口都是輕傷,內傷調理一晚便能好上六成。她內力深厚,這傷,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反倒是你……”她停了一下,盯著月下汲水的女子輕嘆了一聲,“小腿上的傷,要是再不抹藥,就會被她發現了。”
“給……”說罷,還不待白澤接話,就將早就拿出的瓷瓶遞到對方的手邊,“這是治外傷的膏藥,剛剛給她用過了,還有很多,先把腿上的傷治好。”
“謝謝。”白澤點頭,順從的接了過去。
按照直覺,撩起裙襬,擰開瓶蓋,用指尖挖了一豆藥膏,抹在猙獰的傷口上。今早倉皇逃脫的時候,經過一片荊棘林,被大顆的藤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但一直匆忙行走,故而云開就未曾注意到這點。方才逃竄時,又被劃了一道深深地傷口,許是原玳足夠細心,發現到了。
白澤曉得此刻自己的身體有多麼的不堪一擊,丁點意外都不會造成接下來不能挽回的後果,故而小心小心再小心。
原玳守在她身旁,也沒有動手幫忙的打算,因為她知道,這個女人除了雲開是不會讓別人碰的。就算什麼也看不到,也持有從不依人的高傲。才不過短短十日的時間,雲開就與她這麼親近了嗎?是因為前未婚妻的關係,還是說,這個女人也同雲開一般動了心。
這世間,難道還真的有一見鍾情的事情?就算什麼也看不見,也能夠根據第一次遇見的感覺一瞬間就認定你?看著這個溫柔而又有些倔強的女人,原玳託著下巴若有所思。
在這兩個人看不到的背後,雲開躺在篝火旁模糊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的身影。看著看著,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讓這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清洗乾淨,原玳陪著白澤回到篝火旁,又到河裡抓了幾條魚,用內力給雲開調理內傷之後,就盤腿坐在一旁開始烤魚。
休息了一會,雲開就坐起來開始打坐。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走的太累的緣故,加上沒了武功,白澤很快就睏倦了。隨意吃了一點原玳烤的東西,就靠著雲開的肩膀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開見此,便將她輕輕放下,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睡著。地上鋪了柔軟的青草,是原玳找來的,為了不讓白澤夜間著涼,雲開將自己已經幹了的外衣和原玳的斗篷蓋在了她身上。低頭,藉著紅色的篝火打量著躺在她腿上女人。
夜已深,月墜西空,從河面吹來的風越來越涼,將篝火裡的火星吹的四處都是。這些紅色的火星飛揚在半空,只一閃便華為灰燼之後隨著夜風不知落入何方。雲開盯著這些明亮的火星,看了好一會,方才扭頭看著一直默不作聲添著柴的原玳,輕聲道,“有什麼東西想要問我的嗎?”
“我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問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