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證據何在?此案之前韋大人曾有詳細案宗,還請大人查閱明白。”這時,坐在一邊的李老夫人亦開口了。
“老夫人,陳樹所說親眼所見難道不是證據?至於前任案宗,我早已細細看過,只是這些年,你們李家買通雲典史,還有前任韋縣令。你們看看。這些賬目沒錯吧?如此,這案宗如何能信?”就在這時,海瑞又丟下一本賬冊。官商勾結的,這等案宗沒有絲毫取信價值。
貞娘走過去撿起來翻了一下,不由的便暗暗叫糟。
海瑞的性格後人分析過的。在錢財方面那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可偏偏這本賬本卻是李家平日對衙門的各種贊助。當然其中也免不了雲典史和韋縣令的儀程。
這其實是一種貫例,畢竟李家是商家,要想平平安安的,這種開銷是少不掉的,只要是商家,那哪一家能沒有?
更何況,這種贊助其實也是商人回饋鄉梓的一種回報方式。要知道,平日衙門管的善堂,災時衙門的救災,以及縣學對學子的捐助等,這些都是要錢的,衙門哪裡有那麼多錢,大多還不都是靠鄉紳的捐助嗎。
所以,這個時代,一個官員要想冶理好地方,是離不開鄉紳的支援的。而李家這種捐助反而應該是各衙門所提倡的。
只不過現在一些衙門得到這些捐助並不會真用在造福百姓身上,反而想方設法的下了腰包。
如此的,這情形落在海瑞的眼裡,那就成了官商勾結,就成了李家對衙門上下的賄賂了。如此,這位海大人自然是信杜家兄弟,反而不信她李家的。
“大人,這種錢任何一個商家都是免不了的,你以此推斷對我李家不公。”一邊李老夫人沉著聲道“官商勾結,禍患地方,有這些賬冊在,如今又有人證,你李家還要狡辯不成?”海瑞亦是寒著一張臉,別以為他不知道,正是因為商人利用錢財勾結官府,才使得這些商人有了依仗,從而為禍地方。
國朝混亂,百姓流離,官員貪汙,這裡面少不了這些商人的手段。他海瑞今天就得殺殺這股歪風。
“左右,聽判”海瑞說著,就要寫判詞。
“慢著,海大人,小女子斗膽,有話要說。”貞娘這時再也忍不住了,雖然她這樣很魯莽,但,她不能讓海瑞把這判詞說出來。說著,貞娘卟嗵一聲跪在自家大哥身邊。
“你有何話說?”海瑞皺了眉頭。
“在小女子說話前,還請大人充許小女子備一碗清水和一根筷子。”貞娘道,其實整個案子所有的細節案宗裡都有,杜家兄弟和這陳樹的所謂證詞根本就不足取信。只不過這位海大人本身觀念再加上先入為主才為杜家兄弟所逞。
因此貞娘首先要作的就是擊潰海大人這種主觀的唯心認知,要不然他根本就不聽的。
“去弄一大碗清水和一根筷子來。”海瑞衝著一邊的衙差道。
沒一會兒一大碗清水和一根筷子就送上來了,貞娘直接就把筷就往碗裡的清水裡一插:“大人請看,這筷子是直的還是曲的?”
“廢話,筷子自然是直的。”海瑞瞪了貞娘一眼。
“大人且先細細看這水裡的筷子再說。”貞娘堅持的道。
因著光線,能明顯看出筷子水面和水下相交的部份是有些曲的。海瑞更是皺了眉頭:“李姑娘到底要說什麼,你給本官說清楚了。”
“海大人,民女只是想讓大人明白,常理和眼睛以及主觀臆斷是不準確的,只有抽出筷子,看到實實在在的證據,這才是事實。”貞娘道。
“難道這賬冊不是事實嗎?”海瑞冷哼。
“賬冊是事實,可李家捐的錢並不是為了收買韋大人云典史等上下衙差,海大人若有暇可再清查一下這賬冊上的錢都哪裡去了?徽州多雨多山,又多山澗,常常一夜的雨便沖毀了村莊,田地,橋樑,如此,每年所耗之資不是小數。”貞娘說著頓了一下繼續道。
“小女子自幼受家中長輩教誨,乃知商之道,貧者一技謀生,富者造富鄉梓,達者兼濟天下,這亦是子貢先生承聖人教誨而得的商道,家中祖訓言,李家為世商,應秉承此商道,因此,但略有富餘,總也想著能為鄉梓盡一份力的,而衙門上承天子,下達黎民,李家捐資給衙門,實是李家一點點造福鄉梓之心願。而這種心願,不止李家有,但是徽商,沒有哪一個沒的。想來這樣的賬冊在衙門裡不止我李家一家。”
貞娘這翻話娓娓道來,這倒不是她瞎編的,而是李家族譜上祖訓——為商者,必承商之道。
也因此,歷年來,李家墨坊雖然經營並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