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才剛剛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裡半年,就已經有了三個被界定好的閃亮身份:ST移動公司CEO、媒體大亨、Traveler。也許是他長期與老外打交道的緣故,再加上一口流利而優美的英語,所以他的舉止總是那麼溫文爾雅,言談之間,總覺得他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似乎永遠觸不到底。
但這觸底的過程,就已經讓我足夠興奮。
在ZERO;ZERO;SEVEN;裡面,歐弦當便衣坐在我不遠處,有他在讓我覺得莫名安心。我問了方信三個問題,可是,他一個也沒有回答。我不滿,這算什麼採訪啊?
最後,他說:“不如說說你自己?
“是我在採訪你。”
“不要無時無刻都是一個記者,今晚,就當我們是在約會。”
我笑笑:“我最喜歡的一個記者告訴我,記者是一個人生存的方式,睜開雙眼看這個世界,傾聽各種各樣的聲音並表達,這是一個人生活的全部內容,不僅僅是職業的生存部分。”
他說:“哦,是麼那你腳腕上的‘X’刺青,是代表一個男人的名字?你的全部內容,一定還包括別的什麼,而不是你說的這樣冠冕堂皇。”他貼近我,我下意識退後三尺,他說:“其實,我也想要看真實的你。”
我低頭看腳腕:“這才不是什麼男人的字母,是我紋著玩兒的。”
那天被歐弦猝不及防發問,我現在已經想清楚說辭,不會再毫無招架之力了。
我需要一種防備能力。
我說:“我的BOYRIEND歐弦就在那張椅子上。”
方信望著歐弦很久,他正在看一本《ZER0;SEVEN》。
他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起頭看著他,遙遙向方信舉了一下杯子。
我還未回答,他續道:“他就是你男朋友?不過,我好像,聽你叫他歐弦教授?”
我暗暗咬牙:“……因為……我們比較……羞澀。在外人面前都叫歐弦教授,在家裡……呃……”
他看著我:“不,你明明是很大膽的人。”
我乾笑兩聲:“呵呵呵,連我都不瞭解自己,你又如何能夠說你瞭解我。”
“同類看得出的。”
這個話題實在於己不利,我給他添了茶:“方信先生,我們好像說遠了。”
他卻沒有把話題繞到正路上的意思:“何不叫他過來一起聊呢?”
我喵了一眼歐弦,他只是看著這邊,卻聽不到我們的談話內容。慘!我說借用歐弦,沒說借到這個關係上。
方信伸手招他,歐弦從容地移過來,淡定地坐下,從容地握住我的手,他對方信說:“Lincoln,好久不見。”
我愣住,忘記了把手抽出來。他們認識?
方信笑笑:“真懷念在耶魯的時光啊,對了,你什麼時候換女朋友了?”
我感覺到,歐弦的手掌,顫了一下。他說了一句話,讓我ace-turn-red……他說:“I-love-you-,and-to-you-that-I-mean。-Together-or-always,-I-hope-we-will-be。-I’ll-love-you-always。”
一翻譯我就紅掉了…真的不用配合到這個程度的啊啊啊!我臉上面不改色,心想這戲還是要做下去,手想要慢慢縮回來,卻被他握緊。
禽獸得如此順理成章不動聲色,歐弦你很專業嘛——
方信說:“好吧,不打擾你們這對鴛鴦了。”他放下幾張鈔票。
我推回去,笑:“嘿嘿,鴛鴦一般不喜歡第三者結賬。”
他卻看著歐弦:“對了,我前幾天突然知道,你以前的女友,好像叫做……石珈?是我的表弟方昕一直追求的女孩呢。”
他又看著我:“‘X’是歐弦的XIAN字?你剛才騙我。”
我呵呵乾笑:“老大你真聰明被你看穿了啊是啊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
方信走了,我謝歐弦:“謝謝你今天幫我的忙!謝謝謝謝”
他看著我眼睛,眼睛裡,有我不明白的光彩……空氣一下子,彷彿升高了幾度……拜託,不要用這麼深這麼閃亮的眼睛望著我,我抵擋不住什麼誘惑……到時候撲上去把你EAT掉怎麼辦……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目光遊移,看著地板。
他低聲笑:“你剛才,好像承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