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在他身上蹦躂起來，一臉的喜氣洋洋。

“……”衛黎想，他今天、昨天應該表現得還算不錯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衛黎：我我我，表現得還不錯吧？

程澤：讓我等了一個小時、忽然擺臉色、非拉我上車……除此之外還不錯。

衛黎：……澤澤你要看到我的心！

為了不被鎖，偽更一下。

第9章　九

程澤想起來他那輛丟在衛好人後備箱裡的腳踏車，是躺在床上發呆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坐過私家車了。甚至在對方拉著他上車的時候，他還僥倖地想過——也許他已經不藥而癒了。

當然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

時隔十二年，記憶居然一點都沒有淡化。

刺耳的剎車聲、哽在嗓子口來不及發出的呼救、車輛相撞碾壓……那是他多年的夢魘啊。

程澤把兩隻仍舊在顫抖的手交握在一起，像是企圖抑制住自己心裡不斷上湧的恐懼一般越絞越緊。

諾基亞經典的強力震動反覆了三次，他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

程澤閉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氣。

意識回籠的同時，他免不得就想起了那輛陪伴他日久的腳踏車——只好再麻煩衛先生一次了。

程澤心裡默默想著，同時拿出手機看了看。

——你車還在我後備箱裡。By衛黎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衛子初的舅舅，不如明天我接球球的時候程老師順便搭個車吧，然後再把腳踏車還你。By衛黎

——唉忘了你不坐車，那要不你把你家地址給我，我給你送過去？by衛黎

後兩條的時間不過差了一分鐘，想來是對方剛按傳送就想起了這茬。

程澤心中微微一動。

他不能坐車的毛病知道的人不多，卻也不少。然而知道的那些人從來都會問句為什麼，不論是帶著不在意的玩笑，還是自以為隱藏很好的同情。

沒有一個同衛黎一樣，大大咧咧、光明正大地將他坐不了車的事實提起，而又不帶絲毫的探究，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謝謝衛先生。明天確實要家訪，至於腳踏車還是等我離開的時候自行帶走吧。By程澤

他盯著“已傳送”三個字發了會兒呆，似乎能想起那頭的青年勾著唇角笑得囂張又漫不經心的模樣——正如他對待那群保安的態度，是真的連個客套都欠奉。

不過，程澤面無表情地給對方點了個贊，他還是十分肯定衛先生是個好人的。

他發完呆，心裡有些詫異自己此刻的胡思亂想，正要把手機放下卻正好有簡訊進來。

——別客氣，我啥都沒做。那咱明兒見吧。By衛黎

第二天因為是週五的緣故，二年級的小朋友三點半就放學了。

程澤在辦公室待到四點，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開始收拾東西——這是他同衛子初的母親商定好的，既不會讓小朋友有種剛到家的倉促感也不會打擾到人家的晚餐時間。

他所有的細緻與耐心，大概這輩子都會用在小朋友身上。

然而除了腳踏車外的交通工具，總會有誤差，程澤在站頭等了十分鐘才坐上公交。

他對公交上的空座視若無睹，抓著欄杆猶豫了幾秒，還是掏出了手機。

——抱歉，可能會遲到十分鐘。By程澤

寥寥數字，編輯起來很快，但讓他苦惱的是該發給誰呢？

昨日同衛子初的母親聯絡的時候，對方十分抱歉地對他說可能當天不一定有空接待他，那麼也就是說此時也許對方正好有事在忙，既然如此，這條簡訊發過去大概也不定有用。

程澤面無表情地想了一圈，決定還是發給衛先生吧。然而手指碰到傳送鍵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唔，要不解釋一下？

——衛先生你好，你的姐姐告知我今日是由你同我碰面。十分抱歉，我可能會遲到十分鐘。By程澤

不得不說，好人衛先生給程澤的印象實在太好，以至於這條簡訊的長度都遠超他發給方雅琪的了。

不過，他倆的聯絡，從來也只需要幾個字。

“陪我吃飯”——“好”

“陪我逛街”——“好”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起來。

——沒事兒，不著急，我等著你。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