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放得離自己遠一些。
——喂……
——我擦程澤,膽子見長啊,姐的電話都敢這麼久才接?!
那頭的女聲清亮有力,倏然拔高的音量讓程澤不自覺皺眉。
於是他伸長了手臂拿著手機,半點不動。
——喂喂?程澤,唉我說你是不是又裝聽不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手機漏音,你就是放隔壁你都能聽見!
——我靠你敢不敢出聲……
女聲半天沒聽見回話,終於嘟嘟囔囔地降低了音量,捏著嗓子細聲細氣道
——我服你了行不?真是,姐有正事兒跟你說。
程澤略微勾了勾唇角,把手機拿近。
——什麼事?
對面傳來十分清晰的吸氣聲。
——麻利地把自己收拾收拾齊整,姐半個小時到你樓下。
——我今天要備課。
——絕不耽誤你備課行了吧?吃完中飯就放你回去,現在立刻馬上去換衣服,樓下見!
話音剛落那頭就自顧自地掛了電話。
程澤握著手機慢慢笑了出來,也好,跟梁涼也許久沒見了。
半個小時後,程澤剛推著腳踏車走到小區門口,就見一輛亮橙色的別克十分惹眼地停在那兒。
一個燙著一頭酒紅色捲髮的女人半倚在車門上,瞧見程澤也不打招呼,自顧自地開了後備箱,抗出一輛山地車來。
程澤停好自己的車,上前兩步搭了把手。
“哪用你礙手礙腳!”梁涼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身從程澤的車兜裡拿過小餅乾,眯著眼笑道,“水平依舊很差麼。”
程澤看了她一眼,也不戳穿這個嘴上嫌棄著,手裡卻已經抓起來開吃的女人。
今天天氣晴朗,風卻不小,梁涼在外面站了沒一會兒頭髮就被吹得亂糟糟的,程澤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從褲兜裡摸出了髮帶。
梁涼看到他手裡的髮帶就笑了,接過來隨便抓了幾下就把頭髮綁好,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對程澤道:“果然姐沒白疼你!”說著便轉身開啟車門,拿了兩個盒子遞給他,“要不是要帶著東西,我就直接騎車過來了。”
一個盒子包裝精美,全是花體的外文;另一個就普通得多,像是隨意給套了個外殼。
“這個是給你的,帽子三件套,全是羊絨,澳洲買的麼也便宜,你別推來推去的。”梁涼強硬地塞到他手裡,又指著另外一套略帶點鄙夷道,“這個麼是給方小姐的,好像她生日快到了吧?你也別浪費錢了,這個是我酒店的洗漱用品,五星酒店手筆就是大,全套歐舒丹喲,給方小姐用用也夠了。”
程澤聞言也不說自己已經浪費了錢,默默地接過來,抿唇笑了笑道:“謝謝凉姐。”
梁涼見他乖乖收下這才高興了起來,推著他道:“那你趕緊放回去!姐昨晚十點下的飛機,睡到現在還沒喝過一口水快餓死了!”
梁涼是大他兩屆的同校學姐,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唯一一個至交好友。
程澤當年為了安方叔的心,選擇就近照顧方雅琪,硬是把能上省重點大學的分數改填了市重點,師範專業也是在方叔的意見下選的。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在他心中如同再生父母的方家,除了方叔之外都……雖然方嬸有時候會念叨他吃得多費米錢,但他一直以為那是屬於長輩的嘮叨,就像他媽媽那樣。至於方雅琪,她小他三歲,從小跟在他身後喊他“澤哥哥”,他也一直把對方當作妹妹,直到他大二的那一年……
“話說那方家老頭還在唸你和方雅琪的婚事?”梁涼狼吞虎嚥地吃了個半飽,總算有興致管管自家乖弟弟的爛攤子了。
“嗯。”程澤喝了口茶,莫名想起昨天衛黎給他倒得那杯茶。
梁涼斜眼睨他,大喇喇地剔著牙冷道:“程澤,你不會是真喜歡上你那好妹妹了吧?”瞧瞧這魂不守舍的傻樣!
程澤回神,無語地望著她,半晌才道:“雖然我們挺熟了,但是凉姐你在外還是注意點形象吧。”
“這不是牛肉太老卡牙縫了嘛。”梁涼死命剔了半天,終於恢復了精明幹練的都市女性形象,她眯了眯眼嘲道,“我看你還是上點心想想怎麼解決你這方妹妹吧!她就是一吸血蚊子,你遲早被她吸光!”
梁涼同他相識六年,對方雅琪瞭解甚深,更知道那個女人甜美可人的外表下隱藏的貪慕虛榮、唯利是圖。
從最初的智慧機到現在的蘋果,從筆記本到平板電腦,從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