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陽盯著公孫澤的眼睛,表情還算平靜,但是聲音卻變得非常危險,“阿澤,你只有跟我站在一邊,才可能贏。”
“是嗎?”公孫澤收斂了笑容,“那我們拭目以待。”
周凌陽皺了皺眉,在公孫澤篤定的表情中,他彷彿看到了一種執著,從這份執著之中他感受到了痛苦和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公孫澤就能這樣信任那個包正。想到這裡,周凌陽盯著公孫澤的眼睛微微冷笑,“以為派一隻小老鼠咬壞我的船就可以萬事大吉了?船壞了,總有修好的時候,包正他一定沒有想到,我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讓這艘船繼續動起來,然後,我們就可以進入公海,只要進入了公海,就算是中國海軍也不敢開一槍。他們不敢,可是我敢。到時候,究竟是誰贏呢?”
公孫澤看著周凌陽,一言不發,事到如今多說一句都是多餘。誰輸誰贏,功夫不在嘴上。就算他此時也是心急如焚,卻也不信周凌陽能像他自己表現出來這樣的淡定。
兩個人四目相對,每個人都篤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們在等待,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等待著決定勝負的那個時刻。這樣的等待無疑是焦灼的,令人十分煩躁,然而無論是周凌陽還是公孫澤似乎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退縮。房間很安靜,除了海浪聲一波波從視窗傳來,幾乎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在這樣的安靜裡,哪怕一絲一毫的響動,都會被敏銳的聽覺準確地捕捉到。
就在此時,發動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這種寂靜。兩個人的眼睛同時一亮,然而下一刻,周凌陽的目光微微一凝。因為他已經分辨出來,這發動機的聲音跟自己所在的貨船無關,船還沒修好,而追兵卻已經到了。
“我贏了。”公孫澤微微一笑。
周凌陽挑了挑眉毛,冷冷答道,“不必這麼著急下結論,還沒到論勝負的時候。”
說罷,他飛快地轉過身,將門推開,“來人!”
門口一下子聚起了五六個身穿黑衣的人,顯然,他們都是周凌陽的心腹,也是他最後的幫手。
“你們兩個去召集所有人到甲板上警戒,把武器都拿出來準備戰鬥。你們兩個,帶著你們的手下人繼續搜尋那隻老鼠,”說到這裡,周凌陽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公孫澤,對最後一個黑衣人說道,“帶上他,跟我來。”
海浪聲依然一波波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發動機的轟鳴好像擂響的戰鼓,愈來愈近的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漆黑的夜色下,快艇上的燈光不停閃爍,彷彿瞭望的燈塔,又像是期盼的眼睛。包正站在快艇的最前頭,目光緊緊追逐著海面上的蛛絲馬跡,直到他看到了遠處那模糊的貨船輪廓,那水面上突然聳起的黑色影子,就彷彿一直平息凝神的野獸。包正的眼睛好像看到了目標的獵手一樣,翛然睜開,緊緊將它鎖定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公孫澤,等著我!
快艇在一米米接近貨船,包正早就吩咐人將燈光熄滅,他希望可以儘量貼近那艘船,最好能夠混上去,近距離解救公孫澤。但是他心裡也明白,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人。周凌陽雖然並不是海軍的將領,但畢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即使在海上,那些人的戰鬥力也絕非自己手下這些警察可以抗衡的。他希望解救公孫澤的心情如此迫切,卻依然沒有被這種急切衝昏頭腦,他知道,此時最好的辦法並不是硬拼,而是拖延。
但是,他希望的拖延,恰巧是周凌陽最不希望的。就在包正的快艇漸漸地接近了貨船,兩者之間只差不到兩百米的時候,一聲槍響瞬間劃破了夜晚的寂靜。
不好!
“全速撤退!離開機槍的射程!”包正匍匐在船頭,他不甘心的仰望著貨船上機槍射擊的火花,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公孫澤就站在那些機槍的後面,擔憂地看著自己。
子彈射入快艇,槍彈與金屬碰撞的聲音敲打著耳膜,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即使海浪聲也無法掩飾。公孫澤臉色蒼白地站在甲板上,目光專注,眉頭緊鎖,他緊盯著前方漆黑一片的大海,心裡焦躁不安,神經幾乎就要崩斷!
“怎麼樣?看著包正捱打的感覺不好受吧?”此時的船頭上,周凌陽面帶微笑,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是不好受。”讓周凌陽意外的是,公孫澤竟然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哦?”周凌陽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公孫澤一眼,“那麼要不要我給你個機會跟他說幾句話,勸他離開這裡,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呢?”
公孫澤皺了皺眉,雙眼緊盯著漆黑的水面,彷彿要透過那片幾乎無法看清的黑幕看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