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時候的自己老在眼前晃悠,我又學壞了,來,侍寢吧您吶!”陳季雲說罷拉下了床幃。
一年後。
依舊是那個充滿故事的秋天,院中的老人齊齊的望著即將下山的太陽,顯得那麼安詳。
“娘子!”陳季雲緊緊的拉著柳言兮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柳言兮聞言費力的扯出一絲笑意道:“這輩子,我很知足,情懷到此再無他求,相公,兮兒謝你。”
陳季雲拂去眼角淚水將柳言兮抱進懷裡,嘴輕輕的吻著娘子的眼眸道:“你莫忘了你我今世之歡好,來生擦亮眼睛等我,琴瑟和諧咱們來生再酬。”
“好,來生咱們再一起走。”柳言兮含笑點了點頭,“我等你。”
“恩,很快,很快,我很快就下去陪你。”陳季雲也笑了,讓人惶恐不安的日子還是降臨了。
柳言兮聞言將頭輕輕靠在陳季雲肩上,享受愛人最後的擁抱。
“天一天的冷了,日後出門多加件衣裳。”柳言兮呼吸聲越來越大,說話的聲音愈發的小了,“今生嫁你,我之大幸,相公!”話語落,牽著陳季雲的手鬆了。
太陽落山了,葉落了。
“好,聽你的,我穿的厚厚的,娘子。”陳季雲笑了,兩行清淚滑落,滴落在相握的手上。
兩年後。
陳季雲顫顫巍巍的坐在書案前,平息好長時間才緩過氣來,摸了摸藏有結髮的香囊,陳季雲提筆寫道:“水邊沙外,城廓春寒退,花影亂,鴛聲碎。飄零疏酒盔,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雲暮合空相對。憶昔臨別意,鷗鴛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思如海。”寫罷從盒子裡取出印章蓋了上去。
陳季雲用盡力道完成這最後一書,小心翼翼將旁邊裝訂好的書藏進懷裡,書的封面赫然寫著七個字:入錯新房嫁對人。
“走啦,走啦。”陳季雲拿起柺杖提著酒壺瞧著生活大半輩子的家,這一走再也瞧不見了,她怕,她怕記不得這家的模樣了,這與妻子柳言兮生活半輩子的家,這留有妻子痕跡的家。
陳季雲哀嘆一聲拄著柺杖出了家門,靜悄悄的,沒有驚擾家中的兒孫。
“古道西風衰翁,眼朦朧,白髮秋霜孤紅,淚流紅,春去也,秋正濃,太匆匆,來赴前約如夢!”陳季雲拄著柺杖一邊走一邊唱著,每唱一句便伴隨著濃濃的呼吸聲。
“娘!”陳季雲顫微微的跪下,“娘,你還好吧,女兒就要去陪你了。”說罷將酒壺取下,灑下一圈後重重的磕了個頭。隨後撫著墓碑瞧了好久方才起身,往那個最近幾日頻頻入夢的妻子方向走去。
“等急了吧,我來了。”陳季雲咧嘴笑道,彎腰將墳墓周邊的雜草拔去坐在墓碑邊上,手兒輕輕的摸著,好似要將柳言兮三個字刻進心裡一般。
“娘子,你聽得見嗎?”陳季雲輕聲問著,“我好怕,我怕我這一死將你我今生之事忘個乾乾淨淨,我怕今生我視為珍寶的回憶隨著我的死煙悄雲散,不留任何痕跡。呵呵,不過,我是誰啊,我是你相公啊,我多聰明,我寫下來了,你瞧。”陳季雲說著從懷裡將書取了出來,獻寶一樣的遞到墓碑前,“這樣,來生我瞧見這本書,我就忘不了你,娘子,你說是也不是?”
“呵呵,我還記得你說,你怕來生接受不了我是個女孩兒,這下你不用怕了,這個書名,本來是入錯新房嫁對郎,我改了一個字,將郎改成了人,男人女人都是人啊!”陳季雲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
天漸漸的暗了下去,陳季雲蜷縮在墓碑旁,意識越來越弱。
山下一座院落裡,亂成一鍋粥,上上下下集體出動。
“二妹,你說,爹是不是去山上了?你瞧,這詞。”陳時拿著陳季雲臨出門做的詞道。
陳茹瞧著心越發的慌了,她知道她爹這樣做意味著什麼。
“快,快去山上。”陳茹說著腿便有些發軟。
頓時,一大家子匆匆往山上跑。
“爹!”一聲爹,迴盪在山谷,久久不散。
陳季雲瞧著眼前的女兒孫兒咧開嘴笑了,“我見你們孃親去了。”說罷最後一點意識也沒了,女兒們的樣子越來越模糊,直到全部黑了下去。
“爹!!!”
“爺爺!!!”
陳時抱著自己的爹哭的淚水直流,她還記得兒時爹爹抱著自己轉圈圈的場景,那個時候,娘還在旁邊含笑的瞧著她們。
一個月後。
“冰糖葫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