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她,她不能為一時之意氣棄白駝山於不顧。即使白駝山的人都死光了,她也要在白駝山守下去。
直到今天夜裡看到黃苒華,她才知道自己對於暗算克兒的人估計錯了。黃苒華不愧是黃家的人,冰雪聰明。若是朋友這般冰雪聰明自然是好事,若是仇家自然不秒了,而且是大大的秒。
施姬姬站在朦朧的夜色裡,攏了一下頭髮,看著四周靜悄悄的白駝山,靜立了良久才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尖銳的哨聲。哨聲剛落,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她的肩頭。
她扯下一幅衣衫,沾著身上的血寫了一行字,然後將衣衫綁到白鴿的腿上在它頭頂輕輕撫摸了一下道:“將信送到克兒手裡。”說罷一伸手放飛了信鴿。
陽光下的白駝山像一個修羅場,地上鮮血橫流。牆上、樹上、甬道兩旁的草叢裡都有蛇壓過的痕跡,每個落院裡都有人橫屍於地。施姬姬將最好解毒藥分發下去,吩咐弟子們尋人救傷。
此時山下兩騎飛快沿著山路向上飛奔,馬上的正是淡竹與高飛。二人本與歐陽鋒同時上路,路上歐陽鋒棄馬而用輕功,自然把二人遠遠扔在後面。他們一路追過來,不僅沒有看到二莊主的影子,連少主的影子也沒看到。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如今看到白駝山山門大開,連守在山門口的弟子也不前來迎接,心知白駝山必定有變,催馬向上奔去。
越是往上走,血腥味兒越深,二人神色俱變,馬鞭抽在馬臀上一路急衝上去。等到大殿下,二人翻身下馬直奔進去,才一進門看到夫人正立於臺階之上吩咐眾人做事,俱是驚謊撲通跪在當地急問:“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二莊主呢?”施姬姬向二人身後看去。
“二莊主在屬下前面,應該早兩三天到山莊的。”高飛抱手恭聲應道。
“二莊主沒與你們一起?”施姬姬問出這話時,眼睛裡還有一絲希望,看到淡竹與高飛齊齊搖頭,眼前一陣發黑,一個踉蹌跌倒下來。高飛眼快手疾,忙伸手扶住夫人沉聲問道:“少主和二莊主呢?”
“我扶夫人進去休息。”淡竹接過施姬姬,向高飛一點頭。
二人都是自幼在白駝山長大的,自然明白事情該如何處理,若是不問清楚,二莊主和少主的下落更是不知去哪裡找了。
綰綰施展起輕功走到天亮來到燕京,此時天色並未大亮,城門還沒有開。幾個衣甲鮮亮計程車兵在城牆上來回走動巡邏。綰綰抱起歐陽克藉著還晨曦進了城外一片樹林邊的客棧,將一錠銀子拍給店小二包了一間獨院住了下來。
“小二,幫我準備好洗澡水,要涼的不要熱的,十斤糯米。”綰綰叫住準備退出院子的小二吩咐道。
“好勒,您先侯著。”小二陪著笑應了下來。一大早就拿了那麼大一塊銀子的賞錢,真是運氣好,難怪今天早上天剛矇矇亮喜鵲就叫個不停。只是這個姑娘也確實有點奇怪,肩頭上扛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住店,會不會是……想到這兒,店小二搖了搖頭暗道:不會的,哪裡有女人非禮男人的,難道是女彩賊?可是摸到懷裡的銀子,他還是一甩腦袋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綰綰在下白駝山以後迅速餵了他一粒避毒丹,但是沒有料到這種毒蛇的毒性竟然如此之大,這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歐陽克還沒有醒,只好再用其它辦法給他解毒。若是在陰葵派這點毒算什麼。
綰綰不準備用內功為歐陽克避毒,她需要調生養息,在這個不熟悉的時代誰知道還會不會遇到一個昨天晚上的女人。綰綰想到這兒看了一眼被她扔到床上的歐陽克,這會兒他臉色鐵青中泛著沒有一點血色的暗白色,像是剩下了三天的白米飯長了一層黑毛。到底要不要救他?綰綰心裡正在想著,忽然聽到視窗一陣撲楞翅膀的聲音,她抬頭看過去,一隻雪白的鴿子歪著寶石紅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而後看了看被扔到床上的歐陽克,一下子飛了進來踩在歐陽克身上踱起步子來。
“給他的信?”綰綰一眼就看到那塊綁在鴿子腿上那塊兒有著血跡的布,伸手將鴿子抓過來,開啟信看了一眼,目光又投到歐陽克身上,順手把鴿子扔了出去自己嘆了一句道:“還是要救你,不然怎麼知道回去的法子。”
“姑娘,東西給您準備好了。”店小二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送進來。”綰綰迅速抓起被子把歐陽克蓋了起來開啟屋門。
店小二連頭都不抬,將涼水扛了進來,洗澡盆扛了進來,過了一會兒又送進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糯米飯。
綰綰等東西齊了,將窗子和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