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恐懼。

“既然是昊的兒子，那我就不得不救。”雨軒苦笑，“那人怕是又要恨我了。”

軟玉聞言，心中的疑惑更深。他隱隱察覺到一直困擾著他的答案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你真的能救他？”唐安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蕭靜景的事情。

“如果我不救他，他必死無疑。”雨軒說完，就對著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可是…”唐安想要留下來。

“走吧。”軟玉勸說道，“師父既然答應了救他，就不會讓他死。”

軟玉是不值得相信的，唐安總是這麼提醒自己。可不知為何，再與軟玉的目光對上之後，他原本焦躁的心竟然就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有些悶悶的應了聲，再次慎重的拜託雨軒之後，唐安就和軟玉走出了雨軒小居。

原本圍在門外的族人已經散去，畢竟軟玉現在已經不受谷規限制，既然大長老都沒說什麼，他們也沒有比要多管閒事。兩人就站在院子裡，月光照耀下，滿院的紫藤花異常的美麗。

“唐安，你要不要先到我的屋子裡去休息一會？”軟玉見唐安滿臉疲態，忍不住開口提議，“我的屋子離雨軒小居並不遠，這邊要是出什麼事情的話馬上就會知道。”

“不了。”唐安搖頭拒絕了軟玉的好意，“沒有看到靜景睜開眼睛之前，我都不會安心。”

“唐安，你對蕭少爺，你…”猶豫了許久，軟玉始終沒敢問出口。他忍不住嗤笑一聲，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如此膽小。

唐安微微皺眉，連日來的疲憊讓他頭重得幾乎抬不起來，“你想問什麼？”

“沒，沒什麼！”軟玉笑了笑，聲音輕柔的開口，“他會沒事的。”

等待是漫長而難熬的，尤其這份等待還事關自己在乎的人的生死，那就顯得更加的難熬。唐安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走動，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要直接撞門進去。

軟玉將一切看在眼中，只差點沒有用藥強行讓唐安去休息。

時間就在等待中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泛白，已經過了一夜，可房間內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動靜。在外邊站了一夜，唐安全身都冰冷，但跟冷的卻是那一點一點散去的希望。

真的能救活嗎？萬一救不活又該怎樣？唐安知道，如果靜景有個萬一，他會生不如死。但即使這樣，他也不能死。他有他的責任，他必須繼續活下去。但是幸福兩字，怕是再也和他沒關係了。

唐安的身體再發抖，而且抖得非常厲害，那高大的身軀此刻看來異常的可憐。軟玉沒有多想的就走過去，將這個男人擁入懷中，像是母親安撫孩子一樣輕拍著他的背，用迷人的聲音低聲道，“沒事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也許是陷入了有可能失去蕭靜景的恐懼之中，唐安並沒有推開軟玉，他將頭趴在軟玉的胸口，低聲的啜泣著。

痛，很痛！

唐安的哽咽聲就像是劇毒一樣侵蝕著軟玉的五臟六腑，尤其是心臟的位置更是疼得厲害。他無法理清自己的感覺，有心疼，也有嫉妒…

如果現在躺在裡面的是自己，唐安是不是也會這般失魂落魄。

軟玉很快就將這想法丟擲腦海，比起讓唐安難受，他更想站在唐安身邊帶給唐安快樂，讓唐安因他而展現笑容。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站了許久，直到屋子裡傳出雨軒疲倦聲音時，他們才分開。

“好了，你們進來吧！”

唐安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房間內充滿了藥香味，唐安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蕭靜景身上，他還是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

“他，他怎麼樣？”唐安問道。

“抱歉！”雨軒低下頭，明明是易容的模樣，但一夜間他似乎又老了許多，“出了點意外，我沒辦法將蠱蟲取出。等會他就會醒來，他還有兩個時辰的壽命，想要說什麼就趁這個機會對他說出來吧。”

說罷，雨軒就準備離開，他想要將空間留下來。

唐安只覺得天崩地裂，一股殺意不停從胸中湧出，“我殺了你！”

唐安還未碰到雨軒前就被軟玉擋了下來。

“軟玉，你讓開。”極度的憤怒與哀傷讓唐安失去了理智，他的雙眸已經暗紅，“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用來多陪陪他。”雨軒平靜的開口，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