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開揮手道,“好好,待我去沐浴更衣,龍博是古時之罕見豪傑,聽他的故事,豈能唐突,你去,讓小的們都沐浴更衣,整頓妝容,別太不像話。”
黃丞道,“我已經傳令下去了,諸將素知大王風雅,早就準備妥當了。”
黃開面上歡喜之色更甚,哈哈一笑,轉入後廳去了。
不多時,他轉回廳來,左右各文武,已經分兩邊坐定,待他在廳中坐定,眾人要向他行禮,卻被他揮手止住。
“聽戲,聽戲。”
此刻的黃開已換上一襲白衣,燻了薄香,持拿一柄山水扇,正襟危坐。
立在他身側的黃丞,輕輕拍手,一隊戲班子戰戰兢兢行了進來,黃丞冷聲道,“都好好演,演好了有賞,演不好也放爾等歸去。”
他怕說的狠了,這戲班子越發緊張了,到時,好事也全變壞了。
鳳棲山黃大王的名頭,傳播極遠,這戲班子也是聽過的,別的不說,說話算話是頭一樁。
當下,一眾戲班子成員全放下心來,迅速進入了狀態,開始了表演。
龍博是多年前著名的俠士,名頭極大,但既然戲劇化,難免頗多誇張之處,但演將起來,還是頗有看頭的。
高高在座的黃開,輕易便入了戲,連連揮扇,滿是興奮之色。
底下諸人,卻是興致缺缺,身為修士,怎麼也不能這麼沒正形。
但黃大王既然一片好意,誰也不敢辜負不是?
當下,一眾人等個個瞪圓了眼球,面上做出遠比黃開還誇張的表情,真個是臺上臺下一起表演。
一曲終罷,黃開連聲高呼,“看賞,看賞,重賞。”
眾戲子拜倒答謝,被一旁的侍者引了下去。
卻聽黃丞道,“諸君今日有幸受大王相邀,睹此大戲,慕前賢風姿,效大王行事,吾等死而無愧。”
“效大王行事,死而無愧!”
眾聲皆應,直遏行雲。
“哈哈……”
一道笑聲如驚雷、霹靂,響徹全場,將好容易才匯聚的高漲氣氛,一下子打得粉碎。
“大膽!”
黃丞怒聲喝道,“豎子誰人,敢擾吾等聚義!”
他快速瞟了黃開一眼,只見黃開面上烏雲匯聚,似乎隨時便要降下風雷。
他喝聲方落,遠方嘯聲不絕,間或夾雜著怒罵、喝叱聲。
不多時,一名人身豹頭的妖怪衝了進來,跪地報曰,“啟稟大王,來了人,說是東山屬屬令,有事與大王相談,我見大王正在聽戲,不敢相擾,便扣了他在門外等候。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哪裡知道那狗賊突然發狂,縱聲大笑,驚擾了大王。還請大王恕……哎喲……”
正彙報間,那人身豹頭的妖怪懷中忽然多出一隻啃了一半的人手。
刷的一下,滿場氣氛陡然繃緊,豹頭妖怪連忙將那啃了一半的人手揣回懷中,正待求饒,忽的,黃開玉座後立著的一柄丈二長的烏黑鋼槍忽的橫空飛去,直朝那豹頭妖怪射去。
豹頭妖怪一邊沒口子求饒,一邊掌中擊出靈力光波,橫在身前,那烏黑鋼槍速度一點不快,好似一片羽毛漂浮在空中,一頭扎進豹頭妖怪的靈力光波中,下一瞬,正中豹頭妖怪胸口,宛若釘住了一塊精鐵,隨即,豹頭妖怪的肉身猛地碎裂開來。
“拉下去,拉下去,這蠢貨,死不足惜……”
黃丞跌足喊道,立時便有侍者急急上來,收拾掉滿廳的血腥。
黃開猛地揮舞著扇子,寒聲道,“將那勞什子屬令,給老子帶上來。”
本來挺好的心情,瞬間稀爛。
他手下收攏的妖怪頗多,他向來自覺特立而高標,不與凡俗同,自也不覺得妖怪吃人有什麼大不了,和狼餓了要吃羊沒什麼區別,與此同時,他卻從不吃人,只覺那是低等妖怪的行為,覺得下賤。
所以,他這鳳棲山,雖號稱率獸食人,但卻無妖敢在他面前,吞噬活人。
適才的豹頭妖怪,也算運氣差極,一下撞到了槍口上,那沒啃完的人手落在這廳上,在黃開看來,比這豹頭妖怪在他面前當中出恭還來得噁心,真是死不足惜。
卻說,黃開喝聲落定,許易被兩名人族修士推了上來,有了豹妖的前車之鑑,這個時候,自然沒有妖怪敢湊到黃大王面前尋不痛快。
“大膽鼠輩,我大王講話,你笑什麼!”
黃丞怒聲喝道。
許易才要介面,那柄烏黑鋼槍陡然蕩起一圈氣波,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