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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助發給比較文學專業的一位博士生。2003年年初,在寧誕生一百週年的時刻,坐落在紐約市的哥倫比亞大學再次舉辦了標題為“性文學之夜”的系列活動,其中包括對寧作品的研討。

在寧同意將《日記》中1931至1932年間的內容整理出版時,她曾經猶豫很久。一方面,是不想借亨利?米勒的名人效應來“貼金”,更不想拿自己年輕時的###經歷來譁眾取寵;另一方面,她不希望這段帶有自傳性質的情事給自己的丈夫雨果帶來傷害——畢竟,雨果曾經是自己最深愛的人。所以,在她六十三歲時,她決定以小說的形式出版《日記》——刪去了其中大部分細節,只是為了敘事的完整性,保留了主要線索,以此展現出自己年輕時從一個青澀少女成長為成###人的心路歷程。同時,小說中的人物姓名則與《日記》保持一致,以此說明自己情感與體驗的真實。

小說中,認識米勒之前,寧與自己的丈夫雖有新婚的甜蜜,但並不美滿——她當時還是一個青蔥少女,並不懂得如何去愛,如何去享受愛,正如雨果所說:“我們還處在蜜月的緊張階段”。和其他男人一樣,雨果一廂情願地認為愛就是物質上的給予,而遺忘了愛也是一種索取——作為銀行家的雨果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妻子心理上的微妙變化。其實,寧帶雨果去蒲隆地大街32號看###表演時,她已經在無意中對雨果發出了不滿與抗議的訊號,而雨果顯然認為這是寧的一種慷慨大度。由此,寧只好在自己生命本能的引導下,去尋找一條新的成長之路。

起初,她試圖角色轉換,嘗試男###的方式。所以,她給瓊以男人的關懷與幫助——贈送禮物,替她付錢,希望由此獲得保護的自豪與拯救的光榮。然而,她很快發現,瓊的遭遇與她只是表面相似,實質完全不同。早年,瓊愛上米勒時,希望以自己的犧牲換來米勒——一個天才的誕生,併成為米勒偉大小說的不朽主角時,有一種甘做幕後英雄、捨生取義的信念。然而,在工具理性和現代化潮流佔據主導地位的社會面前,尊重人性、反抗現代性是不合時宜的,米勒的理想註定會碰壁。此時的瓊,既看不到米勒成功,或者哪怕是被社會所認可的希望,也看不到自己經受苦難的盡頭。因此,她對理想、信念等一切或美好或高尚的詞產生了懷疑,意識到男人喜歡的只是自己的身體,而她迷戀的是文字中的自己。她明白自己並非是米勒的諾亞方舟,米勒也在她的驕縱下變得憤世嫉俗、脾氣暴躁、我行我素。如果年輕時自己堅持嫁給米勒是為了理想,那麼再堅持下去,會不會被人認為是“神經病”呢?

寧並不理解瓊的經歷和內心的變化。相反,她身上女性的好奇與年輕的衝動一起爆發出來——對幸福與苦難同樣的渴望使她走上了瓊當年的道路。她甚至認為,頹廢到極致的女人才會真正的純潔無邪。因此,她一度自豪地認為米勒是頹廢的“精英”,而自己則是一個純潔的“壞蛋”,她和米勒是天生一對。然而,當她沉溺於米勒的###中時,背叛後的自責與拯救他人的光榮卻在她腦海中相互衝突,幾近瘋狂。在此期間,她的日記也採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英文名為The Possessed,又譯為《附魔者》)作為標題。的確,她當時已經是一個“附魔者”,一個被“魔鬼”附身的女人。

代序(3)

然而,這個魔鬼是誰?如何驅除?寧求助於精神病醫生艾倫迪,並一度認為自己陷入了不正常的###心理中,而米勒似乎是始作俑者。然而,只要她一見到米勒,無論是激情###的米勒,嚴肅深刻的米勒,或是頹廢迷茫的米勒,甚至是歇斯底里的米勒,她都感到自己無法抗拒……是不是“無論什麼樣的愛情,我都無法抗拒”呢?等到拯救世人的醫生艾倫迪也在不知不覺中身陷她的情網時,寧甚至想到了離家出走。

這真的是一個可怕而不幸的世界。就在寧心魔未除、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忽然得知“昨天夜裡瓊回來了”。這個無情的現實立刻擊碎了她的一切幻想,現實社會的一切道德制度立刻佔據了她的腦海——瓊回來了,那我是誰?我算什麼?幕後的犧牲者也輪不到……都是米勒,是他的虛情假意、自私自利……很快地,寧的“病”就治好了——艾倫迪和雨果都非常高興。

如果說男人是在與社會和他人的抗爭中適應生活,那麼女人則是在男人的身上開始認識自我,品味人生。作為一種女性成長小說,作者將一個少女成長為一個女人的經歷寫得一波三折,直接大膽而又發人深省。寧明白,在她內心深處,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心魔並不能徹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