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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魔女率先被吸入新的世界之中。

然後在新的世界中……

“與人相遇”了。

※ ※ ※ ※ ※

在傾盆大雨後的清晨,滿是泥濘的街角,坐著一名茫然失措的魔法少女。

“那個……請問,你沒事嗎?”

聽到聲音後很久才反應過來,滿臉汙泥和著雨水的少女緩緩地抬起頭,木然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曲膝蹲在自己跟前的慄發少女。

慄發少女愣了下,伸出手就著自己的袖子幫坐在積水中的同齡人擦去臉上的汙漬,直到自己的袖子變得骯髒不堪無法再充當手帕才移開。

“好可愛的臉呀……我們武州這種鄉下地方,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漂亮的人呢?”

雖然有點睜眼說瞎話的嫌疑,慄發少女依然微笑著說出誇讚的話。

——口吻如此的真誠。

——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誇獎的那個渾身泥巴的女孩真的很美麗。

頭腦一片空白的魔法少女呆然地注視她的雙眼,沒有運作的大腦連對方的語言都無法辨明,瞳孔之中映入不了近在咫尺的身影。

因果之線獨立於所有人之外,在虛無之中待了太久,無論是魔女還是魔法少女,她的自我之中都將如何與他人交際的知識淡忘了。

“你餓了嗎?”慄發少女並未在意對方冷淡的態度,從袖子裡摸出一包通紅包裝袋的零食,遞過來微笑,“仙貝,要吃嗎?”

魔法少女將視線移到仙貝上許久,伸出僵硬的手指接住了那片薄薄的點心,機械性地放入口中——

流出了眼淚。

“嗚……”

舌苔上激烈的熱與痛喚醒大腦功能,空蕩蕩不知多少年的腦海中僅被一個認識塞滿。

“好辣。”

巴麻美淚流滿面,淚水混著臉上的泥和雨狼狽得慘不忍睹,但她卻翹起了嘴角,露出不自然的、難以直視的扭曲笑容。

“嗚……!好辣,辣得快死了……!!”

“但是你還活著,”慄發少女安撫著巴麻美的頭頂,柔聲道,“不是嗎?”

口腔裡沒有一處不感到疼痛。一片不知道放了多少辣椒粉的仙貝,奇蹟般地喚醒了魔女死寂的靈魂。

魔女仍是魔女。

魔女獲得了新生。

宛如雛鳥破殼將第一眼所見的生物視為依賴者,新生的巴麻美將瞳孔中映入的第一個身影,淡栗色頭髮,擁有一雙暖玉般紅眸的沖田三葉,被放入了心底的最深處,落下一顆種子一般長滿了全部的身心。

無論對哪個世界,任何一個人,沖田三葉都只不過是個與異常的領域無關,極其普通、隨處可見的人。

然而她的存在於巴麻美來說無可替代。

※ ※ ※ ※ ※

魔法少女星。

曉美焰的工房位於市中心的一座大樓地下,這座樓是這一屆負責驅逐魔女星上災厄的魔法少女隊伍的根據地。

大樓最高的水平面上,黃色的魔法少女站在天台的邊緣,靜靜望著城市的風景。

這個城市是她的故鄉,然而眼前的風景在她眼中看起來無比得陌生,無論怎樣回憶始終蒙著一層不透明的薄紗,一分一毫都融入不了。

黑色的魔法少女開啟天台鐵門。

“原來你在這裡。”曉美焰朝回過頭的巴麻美淡淡說道,“該做的準備差不多了,最適合啟動的時間是今晚,下一個最佳機會要等到三年後的下一次魔女之夜以後。”

“真的要趕在這一次進行嗎,麻美?”

麻美帶來的據說不久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兒的血液中蘊含有龐大的能量,在保護層包裹中自然流失數百年都不會流盡。

依曉美焰自己的看法,再多做一些準備以求穩妥,留到三年後也是來得及的。

巴麻美搖頭:“事不宜遲,還是儘早完成吧。”

“‘事不宜遲’?”曉美焰不禁從中嗅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有什麼事要趕嗎?”

“是啊,很重要的事。”巴麻美的回答模稜兩可,“如果不趁這一次做完,等到三年之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算了。”反正小圓不在。

曉美焰不再追究。牽扯不到鹿目圓香的事哪怕再有問題,曉美焰都不會太在意,相對的,與鹿目圓香相關的再小的事故都能令曉美焰暴走。

黑色長髮在空中畫出一道弧度,曉美焰轉身走入鐵門,重新回到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