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來到客房前敲了敲門,“神威先生,你起來了嗎?”
等待數分鐘後沒有得到回應,祭輕輕扭動門把手,房內果然已經沒有人了,床上有睡過的痕跡。
神威已經出發了,祭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然而推開隔壁客房的門時,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呀——?!”
窗戶大開。
這間客房中,也沒有人留下。
……
時間回到大約一小時前。
天仍是矇矇亮的時候風已經停了,小雪還細細飄著,神威朝房門看了一眼徑直出門,並沒有察覺裡面那個應該等待拯救的女海賊醒了過來。
蹲在宿主意識海的角落中黯然傷神的罪歌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異狀,當它察覺到有哪兒不對勁的時候——它的本體已經被抽了出來。
——沒有任何殘留,從日本刀的實體,到“妖刀罪歌”的意識,都從宿主的身體裡完完整整地抽了出來,刀柄被一隻掌心覆蓋著薄繭的手握住。
【沒見過這麼幹淨的拆遷辦啊!】
罪歌嚇得整把刀都不好了。突然意識到本以為很難搞的宿主,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更難搞啊!
寄宿於宿主意識中的罪歌當然知道宿主的心靈被抽走了,蠱惑人心的妖刀比人類更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沒有“心”的指揮,再強大的身體也只不過是一具脆弱的蟬殼,“心靈”包括思想,雖然沒有失去靈魂那麼嚴重,失去之後身體也應該無法活動。
【就算她的心靈並不是全部被抽走,還有一點剩下……應該也不足以活動才對?】
【……難道說……不,這才是最不可能的啊……】
罪歌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一個不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可能性。如果人類的身體具備這樣的素質,那是多麼不可思議一個人啊——
自身的信念不僅停留在心中,甚至刻入骨血,成為了身體的本能。
罪歌在感慨中被宿主,不,妖刀的精神被強制逼回本體中,她已經不能將這個人類的少女視作宿主了,“罪歌”充其量是少女手中的一把利刃。
少女拎起感慨中的罪歌穿好衣服後站在床前思考了一會兒,捨棄門開啟窗戶,踩著窗沿跳了出去。
少女看也不看,便朝著入山口奔去。
【是追尋著自己的心靈而去吧?】罪歌猜想。追求身心的完整是空殼的身體所應具有的第一本能。
……然後迷路了。
其實這沒什麼,很正常,白瑩瑩一片的雪山中迷失方向是很普通的情況。
但是……依靠本能追尋心靈的身體居然會迷路這是要怎麼樣?!
罪歌感覺自己身為妖刀的常識快要崩潰了。分開的身體和心靈應該就像異種磁極一樣相互吸引,就算道路被堵走不了直線也不可能迷失方向。
然而現實是,由羅迷失了方向。
……
這可真是悲哀,看來她的路痴超越身心的完整,成了身體的第一本能。
專注拖後腿的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 *匪石匪席:不是石,不是席。意為石可轉而心不可轉,席可卷而心不可卷。比喻意志堅定,永不變心。
☆、第153話 「行屍走肉」
昨夜零時。
霍普前去尋找能夠幫助由羅的人,在那個人居住的山洞中順利見到了他。
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人,很難說清從容貌上來判斷對方是男是女,五官之精緻是毋庸置疑的,精緻得不能說是個男人,但又不能武斷地將其判定為女性。
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明知不太禮貌的情況下,霍普還是忍不住詢問過他的性別,但卻得到他微笑著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於是只能在他承認不會生氣的前提下,姑且將他視為男性。
“恩奇都先生。”
霍普摘下頭上的絨帽,向他微微點頭示意。
“是你啊。”
恩奇都用容貌一樣雌雄莫辯的嗓音回應。
茫茫雪山之中,他的綠色長髮像草原一樣富有勃勃生機,在篝火的照耀下,頭髮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恬靜美好的氣息十分接近自然,身邊圍繞的雀鳥、野兔、梅花鹿等動物就是最好的證據。
外表近似十六歲少年的恩奇都安撫著因為生人的到來而騷動的小鹿,轉頭朝著霍普笑了笑,“難道說想起了什麼,所以來向我求證嗎?”
恩奇都曾經對霍普做出過一些奇怪的發言,其中的真意霍普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