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我知道!”艾芙兒趕忙擦掉淚水,換上無菌衣進入病房。
雷臣潞和逸薰也跟著換衣進入。
看到全身插滿管子的羅耶夫,艾芙兒忍不住鼻酸。“爹地,女兒來看您了,爹地……”
羅耶夫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站在床前的人,枯瘦的手顫抖地想拔下臉上的氧氣罩。
“爹地,您想說什麼?”艾芙兒替父親輕移開氧氣罩,抓住他的手問。
羅耶夫臉色慘白,曾經精爍逼人的雙眸已失去往日的風采,聲音沙啞而破碎地道:“我答應……答應動手術,但我有條件……你馬上嫁給臣潞,我要親眼看到你……有個好歸宿,才能無牽無掛地進人手術室……”
此話一出,三個人全愣住了!
“臣潞,”羅耶夫顫抖地問著。“你願意娶我女兒,照顧她、愛她一輩子嗎?”
雷臣潞臉色丕變,像被人狠命掐住喉頭般無法言語。
不!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他連對恩師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咳咳咳……”羅耶夫發出一陣狂咳,臉色更加蒼白。“臣潞……”
“爹地,您別這樣。”艾芙兒直搖頭。“我真的還不想結婚,而且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縱然生性天真爛漫,但也可以敏銳地感受到雷大哥給予她的是親情而不是愛情。
“你別插嘴!”向來對女兒呵護有加的羅耶夫冷峻地喝叱著,灰眸緊盯著雷臣潞。“臣潞……你就像是我的親身兒子,我只信任你……唯有把艾芙兒交給你,我才能了無牽掛……快回答我!臣潞,難道你不肯……”
一旁的血壓計熒幕雖然發出尖銳的聲響,羅耶夫的血壓發生不穩定的變化!
“爹地!”艾芙兒快急瘋了。“醫生!快叫醫生!”
“答應他!”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逸薰突然開口,她堅定地面對著雷臣潞。“快答應他!他是你的恩師,你不能讓他帶著遺憾。”
她的心在淌血,但她的表情卻比任何人都鎮定。
“逸薰!”雷臣潞痛苦地低吼。“我辦不到!我不能對不起——”
最後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逸薰便厲色截斷他的話。“你可以!你馬上就是艾芙兒的丈夫了!”
醫生趕過來,喝令著。“你們先出去,護士,快準備強心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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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不到!”
療養院後院裡,雷臣潞對著逸薰嘶吼。“我不能答應這件婚事,我不能對不起你!”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他而言,羅耶夫老師就像是他的再造父母。但儘管如此,他還是無法答應這樁婚事,他已可預見婚禮之後將有三個痛苦不堪的人。
他分明不愛艾芙兒,娶了她反而是害她。
逸薰淒涼地苦笑,任冷風吹拂在她臉上。“你不能對不起我,就可以對不起你的恩師嗎?我明白你早已將他當成親身父親般侍奉了,如果……”她打了個冷顫。“如果你真的讓他帶著遺憾離開人世,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心疼地看著愁眉緊鎖的臣潞,要把心愛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一刀刀割下般……但她不得不如此!
她愛他遠勝於自己,絕不忍看著他下半輩子都在痛苦中度過。
“我該死——”雷臣潞狂怒地猛捶石牆,俊朗的臉龐全被痛苦所扭曲。“我該死、該死!我不該對不起你,我不該招惹你!我是混帳、窩囊廢!我他媽的沒用!我連保住最心愛的女人都辦不到——”
“不要這樣!”逸薰淚眼婆娑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噙淚喊著。“不要這樣說你自己,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最好的,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千萬不要再傷害自己,更不要……不要後悔我們的相遇好嗎?儘管時光短暫,但那卻是我一生中最美、最永恆的回憶!”
含淚的小臉,浮起一朵最悽美的笑容。
“逸薰!”他情緒崩潰地緊抱住她。“不,我不能失去你!”
理智與情感,硬生生地將他的心一剖為二,他無法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失去她,他將生不如死!
“你並沒有失去我,只是,我們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廝守。”淚花在她幽瞳閃爍著,她眷戀地輕撫著他剛毅濃密的眉、他炯爍的眼、他倨傲而直挺的鼻樑……緩慢而溫柔地,想把他的一切一切都深深鐫人心底。
“我祝福你和艾芙兒!”她強迫自己始終以笑臉面對他,用力地抽回被他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