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片子,片名叫作什麼傻瓜與小貓!”
“有這樣的片名嗎?”他懷疑的問,傻氣十足。
“當然啦!”
“妙!”美美說。
“真的,妙!”書呆子笑嘻嘻的說:“如果有這樣的電影,我倒也想去看看,一定十分幽默,十分好玩的,如果能把美美帶去,更妙了!”
“算了吧,你還是在家裡陪美美吧!”我說,走到玄關去穿鞋子。
“喂,等一等,一起去吧!”書呆子居然跟了過來。
“別了,”我說:“你留在家裡蛀書吧,我到電影院去蛀電影,再見!”
我對他揮揮手,剛想跨到玄關下的水泥地上去,突然,美美對我腳下衝了過來,我正一隻腳站在地板上,被它的突然發難,弄得立腳不穩,立即對水泥地上栽了過去。書呆子出於本能,就抓住我死命一拉,我被這一拉,雖沒摔下去,卻拉進了他的懷裡,我驚魂甫定,不禁對美美髮出一連串的詛咒:“見鬼的死貓!要命的臭貓!滾下地獄去吧!”
話一出口,才發覺十分不雅,尤其,又發現自己正靠在書呆子的懷裡,而書呆子呢,正從眼鏡片後面,用一種既欣賞又新奇的眼光看著我。我臉上一陣發熱,想掙出他的懷抱,他卻把我拉得更緊了一點,在我耳邊說:“別跑!等一等,你那個傻瓜與小貓幾點鐘開演?我想,傻瓜未見得一直是傻的,貓呢,應該是一隻十分聰明的貓,對嗎?”
我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置答,他那眼鏡片後的一對眼睛,正灼灼逼人的盯著我,看樣子,可一點也不呆呀!
“妙!”美美說,一溜煙的跑開了。
一顆星
晚上,從珍的婚禮宴會上退了席,踏著月色漫步回家,多喝了兩杯酒,步履就免不得有些蹣跚。帶著三分醉意和七分寂寞,推開小屋的門,迎接著我的,是涼涼的空氣和冷冷的夜色。
開亮了小檯燈,把皮包摔在桌上,又褪下了那件淡綠色的旗袍。倚窗而立,那份醉意襲了上來。望著窗外的月色,嗅著園裡的花香,心情恍惚,醉眼朦朧。於是,席間芸和綺的話又盪漾在我的耳邊:“好了,我們這四顆星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顆了!”
四顆星,這是我們讀大學的時候,那些男同學對我、芸、綺和珍四個人的稱號。這稱號的由來,大概因為我們四人形影不離,又都同樣對男孩子冷淡疏遠,他們認為我們是有星星的光芒,並和星星一樣可望而不可即。因而,四顆星在當時也是頗被人注意的。但是,畢業之後,綺首先和她兒時的遊伴──她的表哥結了婚。接著,芸下嫁給一箇中年喪偶的商業鉅子。今晚,珍又和大學裡追求她歷四年之久的同學小楊結了婚。如今,剩下的只有我一個了!依然是一顆星,一顆寒夜的孤星,孤獨的、寂寞的掛在那漠漠無邊的黑夜裡。
“小秋,你也該放棄你那小姐的頭銜了吧?”席間,芸曾含笑問我。
“小秋,我們一直以為你會是第一個結婚的,怎麼你偏偏走在我們後面?”綺說。
“小秋,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怎麼樣?”芸故意神秘的壓低了嗓音。
“小秋,別做那唯一的一顆星吧,我們到底不是星星啊!”
綺說。
“小秋……”
小秋這個,小秋那個……都是些搔不著癢處的話,徒然使人心煩。於是,不待席終,我便先退了。
離開窗子,我到櫥裡取出一瓶啤酒,倒了一杯,加上兩塊冰塊,又回到窗前來。斜倚窗子,握著酒杯,我凝視著無邊的那彎眉月,依稀覺得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是不是想學李白,要舉杯邀明月?”
那是鍵。是的,鍵,這個男人!誰能知道,我也嘗試希望結婚,但是,鍵悄悄的退走了,只把我留在天邊。
那是三年前,我剛從大學畢業。
跨出大學之門,一半興奮,一半迷茫。興奮的是結束了讀書的生活,而急於想學以致用,謀求發展。迷茫的是人海遼闊,四顧茫茫,簡直不知該如何著手。在四處謀事全碰了釘子之後,我洩了氣。開始明白,一張大學文憑和滿懷壯志都等於零,人浮於事,這個世界並不太歡迎我。
就在這種心灰意冷的情況下,我開始在報紙的人事欄裡去謀發展。一天,當我發現一個徵求英文秘書的廣告時,我又捧出了我那張外文系畢業的大學文憑,幾乎是不抱希望的前去應徵。
於是,我遇到了鍵。
他在一百多個應徵者裡選聘了我。
他是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