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珏突然站起身,走到馬秀秀身邊,蹲下身將她的下頷抬了起來:“哪裡疼?”
他的聲音很溫柔,臉上的笑容更是溫和。
蘇傾城和蘇華年對視一眼,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漠北嘴角帶了一絲笑,看了一眼一旁已經恢復冷靜的馮氏。馮氏沉默地回望他一眼。
漠北有些吃驚,別的女人被這麼一嚇,恐怕不是哭就是瘋了,沒想到這相國夫人竟然這麼平靜。
看了一眼正捏著馬秀秀下頷的蕭清珏,他又忍不住搖頭。
就是因為這樣,這兩人才會是夫妻呀!
突然,漠北注意到馮氏身後另一個女子。那個女子身著紫綃翠紋裙,頭上只插了一根看上去極其普通的木簪,身形窈窕。
她從進屋之後,就一直低著頭,將自己變成了馮氏的影子,毫無存在感。
然而,就是因為太沒有存在感,才會讓漠北覺得危險。
這個女子……
似乎感受到漠北的目光,紫衣女子抬起了頭,看了漠北一眼,又往後退了一步,再次將自己隱藏起來。
漠北看到那女子的臉,心頭就是一驚,手握了握,面容嚴肅。
他重新看向馮氏,一張臉上,再也沒有任何小看之意。
馮氏將被匕首射亂的頭髮挽了挽,然後朝著她柔柔一笑。整個人,再次變得平靜起來。
漠北緊緊握著雙拳,邁步走到了蘇傾城的另一邊,整個人繃緊。
“怎麼了?”蘇傾城發現了漠北的不對勁兒,忍不住抓住他的袖子問道。
漠北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柔和,然後對蘇傾城搖了搖頭:“沒事兒。”
突然,漠北朝蕭清珏看去果然發現蕭清珏正看著蘇傾城……抓住他袖子的那隻手。
心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抹怪異之感。
他想起了在大涼之時,她只能旁觀他和蘇傾城之間的事兒。而如今,旁觀那人,居然換成了蕭清珏。
這還真是……諷刺!
馬秀秀原本因為蕭清珏溫柔的話發愣,如今發現蕭清珏又再看蘇傾城,頓時心頭一緊。
竟直接抓住了蕭清珏捏著她下頷的手:“相國……”
“嗯?”蕭清珏臉上的表情冷了一分。
馬秀秀卻沒有發現,只以為蕭清珏真的很關心她,頓時羞紅著臉道:“相國,妾身腳好疼,剛剛摔倒的時候,腳好像扭到了。”
蕭清珏一聽這話,看向她的腳,竟站起身,走過去,將她的腳抬起來。
“這疼嗎?”
蕭清珏抬頭看著她,一張臉上的笑容,溫柔得能溺死人。
蘇傾城看向馮氏,竟從馮氏的臉上,看見了一絲哀傷。
她不懂,馮氏此時在想什麼,只覺得這屋子裡的人,每一個人的心思,她都看不明白。
或者說,她只能猜到,馬秀秀這步棋,馮氏是別想走了。
“嗯……”
馬秀秀心跳加速,雙眼牢牢地看著蕭清珏。她沒想到,相國大人居然真的這麼關心她。
她想,這一刻哪怕死去,也是值得的。
她這個想法剛剛落下,那邊蕭清珏就握住她的腳腕看了看:“摔疼了,那麼這腳,就別要了吧!”
馬秀秀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她雙眸睜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她呼吸急促,勉強笑了笑:“相國,你剛才說……”
蕭清珏輕柔地放下她的腳腕,然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馬秀秀一眼。
隨即像看到穢物一樣,移開了目光,拿出手帕,開始擦手——剛才被馬秀秀握過。
“既然疼了,那麼就乾脆更疼一些吧!”扔掉手帕,朝著門外開口,“來人,將她帶下去,將這沒用的腳,砍了!”
直到外面走進兩個下人,馬秀秀才反應過來,她爬過去,抱住蕭清珏的腿:“不!不!相國,我錯了,不對,民女錯了!相國饒民女一命吧!”
蕭清珏腳上一使力,馬秀秀就飛得老遠,吐了一口血。居然還沒昏過去,只是張著嘴,彷彿說不出話來。
蕭清珏重新坐下,神色淡漠,嘴角笑容嗜血:“既然你想要本相饒你一命,那麼就如你所願!你們悠著點兒,可要好好讓活下去。”
最後一句話,是對那兩個下人說的。
“喏。”
“你何必呢?”蘇傾城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蕭清珏,是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