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看著遠去的高瘦身影,轉頭看向疫曉玲遠去的方向,思考著要不要跟上去,想了一會他搖了搖頭,看上去她比自己對這棟樓要了解得多。
使徒正準備回身關上門,迎面被潑了一盆雞血。
一張紫符拍在使徒臉上,來者一腳踢在使徒膝蓋側彎讓使徒跪在地上,隨即繞到使徒身後用墨斗線勒住了使徒的脖子。庫叔用膝蓋頂住使徒後背,暴呵一聲:“出!”
使徒身上冒出了黑色的霧氣,扯著墨斗線掙扎著。“還真是同生同源……”見沒達到預期的反應,庫叔用手指勾住墨斗線兩頭,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一道符咒,使徒拼命掙脫開來,往前一撲滾了一圈起身抹了一把臉:“誰?”
庫叔眉頭一皺,抬起掌心向前一步準備將符咒打在使徒身上。使徒一手抓住庫叔的手一腳踏在庫叔大腿上阻止他前進,但沒想到這一腳竟把庫叔的大腿直接踩得凹了進去。
庫叔痛苦地悶哼了一聲,坐倒在地上捂著大腿。使徒一臉驚慌趕緊去攙扶:“沒事吧?”
庫叔艱難地抬眼看了一眼使徒,趁著使徒俯身的時候一掌拍在使徒胸口。
五六十歲的身體爆發出來極大的力量,庫叔坐在地上居然把使徒推出了兩米遠,庫叔跪坐在地上雙手捏決,口中低聲快速唸咒:“福壽天公助我予我神符力福壽天公助我予我神符力福壽天公助我……”
隨著庫叔的話語聲,使徒身上黑霧暴增,幾乎把他整個人包圍住。濃濃的黑霧中,從使徒背後掙脫出無數人影的半身,它們被某種力量強行拉離使徒的身體。
使徒尖叫著,黑色的裂痕攀爬上了他的臉龐。
“居然沒有完全分離出來。壞了,現在不可能滅掉它……”庫叔扶著傷腿慢慢站起,大腿在剛才使徒輕輕一踩下直接斷了。他扯出褲腰帶上的銅錢劍,將一張紫符拍在劍身,咬住自己右手食指指甲用力一扯,沾著血快速在符咒上書寫完畢,一臉決絕地指向使徒。
庫叔與變黑的使徒對峙著,就在庫叔已經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時,使徒背後的黑影被粘回了他的身體,使徒身上的黑色褪去,使徒半跪在地上,身上像下雨一樣滴落許多汗水。
“庫叔!”使徒喊了一聲,隨即喘著氣慢慢站起:“下次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時候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的。”
庫叔神色複雜地看著使徒,僵持了一會後放下了銅錢劍的劍鋒。氣勢褪去後庫叔神色痛苦身子往下一沉,使徒趕緊上前扶住庫叔。
庫叔滿頭是汗:“沒事,你扶我坐一會,我天亮了自己能回去。”
“你這樣不用去醫院看看嗎?要我打120嗎?”使徒關切地問道。
庫叔很粗暴地打斷了他:“不用!”隨即語調逐漸降低:“我自己能回去。”
使徒看庫叔態度很堅決,也不好說什麼,打算明早讓其他人勸勸他。使徒扶著庫叔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對面問道:“您剛才這些行頭是……”
“你看不出?”庫叔捂著斷掉的大腿,臉上的表情已經從痛苦變成緊繃的面無表情。
“也是,從我太爺爺起,道士已經沒落了。”庫叔盯著自己失去指甲的食指,“現在別說道士了,人人死後都送去火化燒成灰,殭屍都沒有了。”
“你說我們當初要是早一點這麼做,是不是早就沒有殭屍這東西了?”庫叔愣愣地盯著食指的傷口自言自語,“……我也就不用繼承我阿爸的衣缽,坐這兒當個炒糯米飯的老頭。”
使徒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剛才對我乾的那些事……”
庫叔的臉靠使徒很近:“你身上有近千年的怨念,但奇怪的是你確實還是個人。你究竟只是一個被鬼魂附身的冤大頭,還是一個偽裝成人的究極厲鬼?”
他說的是無名之獸吧……使徒沉默無言。
庫叔咳嗽了幾聲:“你如果要索我命的話,那就來吧。至少拼上這條老命,我也要將你再次滅殺。”
“我為什麼要索你的命啊……”使徒哭笑不得,“我們無冤無仇,你只要不把我體內那個傢伙放出來,我就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如果你真的有足夠的把握能解決我身上這個……呃……厲鬼,我也不介意的,但看你現在的情況應該沒有十足的把握吧?”
庫叔死死地盯著使徒:“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怎麼了?”使徒皺著眉頭,感覺到自己遺漏了什麼。
是什麼呢?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在庫叔極力的排斥下,使徒只把庫叔送到了庫叔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