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到鄒盛那裡去,而且又說這一通話,藍管家是不敢去猜測這兩人將來的關係會如何的,只是趕緊應了,說一定原話帶過去。
知道自己和鄒盛終究要斷了父子關係,鄒沫沫心裡非常難受。
雖然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心裡疼痛得難以忍受。
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割斷了他和鄒盛之間的某種聯絡,以至於讓這個傷口血淋淋。
鄒沫沫腦子裡很亂,他早早就洗漱了躺到床上去。
他想他和鄒盛之間的關係,覺得和鄒盛斷絕父子關係是必然,畢竟不破不立,他將來,還是會和鄒盛在一起的,以另外一種形式。
只是,父子關係都不牢靠,將來的愛人關係,會是什麼樣子呢,鄒沫沫又有些不安。他想到了鄒盛以前身上染上的女人香,那個早晨由女人接的電話,他的身體原因,他和鄒盛之間的這只是柏拉圖式的愛情,根本沒法用身體和性/愛來連線的關係,鄒盛能夠忍受和堅持多久。
鄒沫沫撫摸那再沒有戴著戒指的手指,心裡就像手指一樣地空落落的。
他以前雖然也為自己的身體殘缺而難受過,但是卻從沒有像現在這邊難受和無依,就因為身體的殘缺,他和鄒盛之間的愛情,也好象是殘缺了一部分一樣。
除了和鄒盛之間的這些事情,柳家的事情也是一團亂。
這種爭奪財產的事情,這種家族裡是屢見不鮮,人為財死,最後很少有顧及親情的。
鄒沫沫這時候也不能說自己清白,畢竟,他心裡其實還是想要分一杯羹。他一邊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一邊又矛盾地看不上這個自己。
看柳宣,他是分明在以退為進,而且柳老爺子也是真正喜歡他,鄒沫沫認為,柳老爺子不會不考慮柳宣的。
只是,最後一切都要看柳老爺子的決定。
鄒沫沫拉著被子把自己蓋緊,有電話來,他也懶得接,還是藍管家聽到電話聲音,敲門進來拿了手機到他面前去,道,“小公子,是鄒先生的電話。”
鄒沫沫這才從被子裡伸出手將手機接過來,就那樣躺著接起電話來。
“沫沫?”鄒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鄒沫沫卻因為心中氣悶不想說話,他甚至有些不想理睬鄒盛,只低聲“嗯”了一聲。
“在柳家還住得慣嗎?今天過得好嗎?”
鄒沫沫因為他的問話而心中思念和酸楚一起湧上來,卻壓抑住感情,用平淡的聲音回答道,“這裡挺好的,和小時候沒有什麼變化。今天也是看書練琴,和在家裡沒有什麼區別,你不用擔心。”
這個“家裡”是指鄒家,鄒盛一聽就明白,於是心裡鬆了口氣。
鄒沫沫長到這麼大,中間時間那麼長,鄒盛和鄒沫沫之間,總會有些不高興的事情。
鄒沫沫偶爾也有說不想見到鄒盛的時候,有時候也賭氣不接鄒盛的電話,鄒盛給他推輪椅,被他拒絕……
如此這些,成長過程中必定會和家長有些小摩擦,但是,事情過了也就忘了,想到對方的時候,即使在生他的悶氣,心裡也真切地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自己也永遠愛他的那個人。
這個,就是最親的親人了。
鄒沫沫對鄒盛有這種愛,鄒盛知道。而且,鄒盛也同樣對他有這些感情。在教養鄒沫沫長大的過程中,他生怕沒有讓他有幸福和快樂的回憶,當明白自己對他的愛超出親情的時候,鄒盛對鄒沫沫的佔有慾便強了很多,生怕他被外面的世界給勾引走,畢竟,孩子在鄒沫沫這個年齡的時候,總是對外面非常憧憬嚮往的,而且內心免不了躁動。
所以,鄒盛對鄒沫沫的各方面都諸多限制。
鄒沫沫即使心裡不高興,也不會反抗,總是默默接受了。
但是,很多時候,卻是越溫和的處事方式,越要把兩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一潭死水,特別是在沒有新鮮水流加入進來的時候。倒是激烈的反應,會讓情況變好一些。
直到鄒沫沫出門去做藝人,兩人原來相對靜止的距離、模式以及環境都發生了變化,鄒盛最開始的時候是十分擔心的,幾乎到了想控制和鄒沫沫接觸的每一個人的地步。
後來,鄒沫沫和他生氣之後,鄒盛這才開始反省。
他時常想起郝長治的那句話,說鄒沫沫若是自己不願意離開他,那麼,無論出什麼事他都不會離開。
鄒盛覺得自己該放鬆和鄒沫沫之間的關係了,他讓鄒沫沫出去面對世界,讓他去見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