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就有豐富的經驗,所以這次他寫得十分順暢,很快就草草寫就,並且附上了自己的謹慎看法,建議將軍大人最好先暗地裡做一些準備以防萬一,但是還是以維護大國關係的大局為重,不要再做激化兩國矛盾的舉動。
寫完之後,他喊了一聲,將自己的一位侍從叫了進來。
“你們將這封信整理好,派人送到江戶去,呈遞給將軍大人。”他隨口命令。
這位侍從馬上就應了下來,接過了信就打算離開。
但是他離開之前,又被內藤忠重叫住了,然後增加了一道新的命令。“你再另外派點人,從現在開始要監視大漢駐長崎的商館,裡面有什麼人在來往都要給我查清楚,另外,要注意不要露了行跡!”
“大人?”侍從有些奇怪。“一直都有人在監查大漢的商館啊?”
“那種檢查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有什麼用?”內藤忠重搖頭,“長崎的人和外國商人打交道久了,都十分奸猾,而且做事都喜歡偷懶,他們早就不堪用了,哪裡還能承擔大任?你要另外派人來監視,並且要你親自來負責,一有異常直接就過來跟我彙報,明白了嗎?”
“是,大人!”這次侍從不敢再多說了,連忙答應了下來。
“只希望我是在杞人憂天吧!”內藤忠重突然長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句對方無法理解的話來。
就在這一天開始,長崎官方對大漢使館的戒備明顯加強,同時港口的防禦也開始慢慢變嚴了,這種微小的變化當然沒有逃過大漢商館的人們,所以劉靖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周璞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回到長崎的,他原本想趕緊回商館,但是很快就被身邊護衛的東鄉重方發現了不對勁,於是不得不先在旁邊躲避,直到將要入夜的時候,才混在了一群中國商人當中,假扮護衛重新來到了領館內。
一進來,他就馬上找到了劉靖。
“劉大人,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外面的戒備森嚴了許多。”
“大人可算是回來了啊……”劉靖的臉色有些難看,好像是最近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一樣,“最近一直都是這樣,幕府看來是對我們都起了疑心了。”
接著,他將自己和內藤忠重見面的時候所聽到的一切都轉達給了周璞。
隨著他的敘述,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周璞,頓時就跌落到了谷底。
“大人,雖然我使出了渾身解數,總算在那位老中那裡矇混過關,但是他們顯然已經起了疑心了,已經在各處開始對我們的人進行盯梢,以後再想要辦事就麻煩許多了。”說到這裡,劉靖的臉色有些灰敗起來,“現在不光是我們這裡,我派出去的人還查訪說,港區現在也是如臨大敵,各處的軍兵都戒備森嚴——哎,大人,我倒不是害怕我們的安危,是害怕朝廷的大事受到影響……”
“大人莫急。”儘管周璞的心裡也有些焦慮,但是他卻明白,作為一個負有領導責任的人,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表現出動搖,否則就會讓下面失去信心。“我國現在到處都在做準備,幕府得到一些訊息因而產生懷疑是很正常的,這也是我們預料中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害怕,內藤忠重既然跟大人這麼交代,那就說明他心裡還是有僥倖心理的,希望我們兩國還能夠維持原本的關係,只要他還有這種心理,現在就不會跟我們翻臉,我們現在至少還是安全的。再說了,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現在也用不著我們再冒險做些什麼了,他們就算後知後覺,又能拿我們怎樣?”
接著,他又冷笑了起來,“至於幕府在長崎港的防備,那又怕得何來?他們的大炮大人又不是沒有見過,左右不過是一些廢銅爛鐵罷了,要打爛他們是輕輕鬆鬆。不管他們有無戒備,轟開他們的堡壘都簡單得很,這根本不用我們來擔心。”
“大人說得……也有道理。”劉靖微微點了點頭,接受了周璞的說辭。
接著,他又再問周璞,“那麼大人,這次去京都之後,收穫如何?”
“收穫極豐。”周璞笑著點了點頭,“比預想當中還要順利許多,我直接找到了京都裡面那些公卿,然後還和他們左右大臣談了談,只可惜形勢使然,見不到他們的君王……不過,該說的東西都已經說清楚了,他們同意了我們的條件,答應為我們所用。”
“這……這可是太好了!”這個好訊息,也徹底打散了劉靖心頭的陰雲,“現在地方豪族還有日本朝廷都能夠為我們驅策,還用得著害怕幕府什麼!”
“所以說,形勢已經大好了。”周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