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蜀漢景耀五年冬十月，大將軍姜維派人連夜把棧道修好，又整頓軍糧兵器，還在漢中的水路調配船隻，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姜維就給後主上表說：“臣多次出兵打仗，雖然沒建立什麼大功，但也把魏國人嚇得夠嗆。現在軍隊養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打仗士兵就會變懶，懶了就容易生病。何況現在士兵們都想拼死效力，將領們也都想奮勇作戰。臣要是打不贏，甘願受死罪。”後主看了表章，猶豫不定。譙周站出來上奏說：“臣夜裡看天象，發現西蜀這個分野，將星昏暗不明。現在大將軍又想出兵，這一趟肯定不順利。陛下可以下詔書阻止他。”後主說：“先看看這一趟怎麼樣吧。要是真的有損失，再阻止他。”譙周再三苦苦勸諫，後主就是不聽，譙周只好回家不停地嘆氣，還推說生病，不再出門。

姜維臨出兵的時候，問廖化說：“我現在出兵，發誓要收復中原，應該先攻打哪裡呢？”廖化說：“連年打仗，軍民都不得安寧；而且魏國還有鄧艾，足智多謀，可不是一般人：將軍非要做這麼難的事，我可不敢隨便出主意。”姜維聽了非常生氣，說：“以前丞相六出祁山，也是為了國家。我現在八次討伐魏國，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現在我要先攻打洮陽。要是有誰敢反對我，我一定砍了他的腦袋！”於是留下廖化守漢中，自己和眾將率領三十萬兵，直接朝著洮陽進發。

早就有川口的人把這個訊息報告到祁山的營寨裡。當時鄧艾正在和司馬望談論軍事，聽到這個訊息，就派人去偵察。偵察的人回來報告說蜀兵都從洮陽出發。司馬望說：“姜維詭計多端，會不會是假裝攻打洮陽，實際上是來攻打祁山呢？”鄧艾說：“現在姜維確實是要攻打洮陽。”司馬望說：“您怎麼知道的呢？”鄧艾說：“以前姜維總是攻打我們有糧草的地方，現在洮陽沒有糧草，姜維肯定料到我們只守祁山，不守洮陽，所以直接去攻打洮陽；要是他攻下這個城，就能囤積糧草，聯合羌人，做長遠的打算。”司馬望說：“要是這樣的話，怎麼辦呢？”鄧艾說：“可以把這裡的兵全都撤了，分成兩路去救洮陽。離洮陽二十五里的地方，有個侯河小城，那是洮陽的咽喉要道。您帶一支軍隊埋伏在洮陽，放倒軍旗，停敲戰鼓，大開四個城門，就這麼這麼辦；我帶一支軍隊埋伏在侯河，肯定能大獲全勝。”計劃好了之後，大家就各自按照計劃行事，只留下偏將師纂守祁山的營寨。

姜維讓夏侯霸當前鋒，先帶一支軍隊直接去攻打洮陽。夏侯霸帶兵前進，快到洮陽的時候，看到城上沒有一面旗幟，四個城門大開。夏侯霸心裡疑惑，不敢進城，回頭對眾將說：“難道這是個騙局嗎？”眾將說：“看起來就是個空城，只有一些老百姓，聽說大將軍的兵到了，都棄城逃走了。”夏侯霸不太相信，自己騎馬到城南去檢視，只見城後面有很多老人小孩，都朝著西北方向逃跑。夏侯霸高興地說：“果然是個空城。”就帶頭衝進城去，其他士兵也跟著進去了。剛到甕城邊上，忽然一聲炮響，城上戰鼓號角一起響起來，旗幟到處豎起來，吊橋也拉起來了。夏侯霸大吃一驚，說：“中了計了！”想趕緊退兵的時候，城上箭和石頭像下雨一樣落下來。可憐夏侯霸和五百個士兵，都死在城下。後來有人寫了首詩感嘆說：“大膽姜維妙算長，誰知鄧艾暗提防。可憐投漢夏侯霸，頃刻城邊箭下亡。”司馬望從城裡殺出來，蜀兵大敗而逃。

後來姜維帶著接應的兵到了，把司馬望殺退，就在城下紮營。姜維聽說夏侯霸被射死了，傷心不已。當天夜裡二更的時候，鄧艾從侯河城裡，偷偷地帶一支軍隊潛入蜀營。蜀兵大亂，姜維都禁止不住。城上戰鼓號角震天響，司馬望帶兵殺出來。兩邊夾攻，蜀兵大敗。姜維左衝右突，拼死才逃脫，後退二十多里紮營。蜀兵兩次被打敗之後，心裡都動搖了。姜維對眾將說：“勝敗是兵家常事，現在雖然損兵折將，但不值得擔心。成功還是失敗，就看這一次了，你們可千萬不要改變主意。要是有誰說退兵，我馬上砍了他的腦袋。”張翼進言說：“魏兵都在這裡，祁山肯定空虛。將軍整頓軍隊和鄧艾交戰，攻打洮陽、侯河；我帶一支軍隊去攻打祁山。攻下祁山的九個營寨，就帶兵向長安進軍。這是個好計策。”姜維聽了他的話，馬上命令張翼帶後軍直接去攻打祁山。

姜維自己帶兵到侯河向鄧艾挑戰。鄧艾帶兵出來迎戰。兩軍擺好陣勢，兩個人打了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各自收兵回營。第二天，姜維又帶兵挑戰，鄧艾按兵不動。姜維讓士兵辱罵鄧艾。鄧艾心裡想：“蜀兵被我狠狠地打了一頓，不但不後退，還連日來挑戰：肯定是分兵去襲擊祁山的營寨了。守寨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