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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回到了南海,我們大隊的一些同志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怪異。

而批鬥我父親的主要就是王山林,我父親被拉到各個機關,工廠,學校接受批鬥,並且還要遊街。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王山林安排的,再看到我父親被押在臺子上面架飛機,而我們身邊的人瘋狂的喊叫著打倒打倒的時候。我總是回憶起我打我父親耳光的一幕,跟著他們喊著喊著,我的眼淚總是不爭氣的要流下來,我一次又一次的強忍著。妹妹的死讓我覺得,我父親是如此的脆弱,是如此的可憐,而父親對我的愛也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看著父親花白的頭髮,身子佝僂著90度的鞠躬,我好害怕,特別的害怕,害怕我的父親就這樣摔倒在地,離開我們。

王山林這個流氓也總是得意的笑著,彷彿在嘲笑我根本無法報仇。在這種內心的折磨下,我每天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難受的使勁地摧殘自己的身體,我用刀割,刀刺,用菸頭燙我的身體,用這些皮肉的痛苦來讓自己轉移一點注意力。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總是復原的很快,一個傷口很快的就能好起來,甚至有的連傷痕都留不下。

從懂事開始,我的生活就好象惡夢一樣,情感大起大落,情緒也是大起大落,傷心,絕望,瘋狂,懷疑,仇恨,各種各樣的極端的事情為什麼都發生在我身上?而且,我覺得我越是情緒大起大落,身體反而越好,好像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成長一樣。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我覺得我身體裡真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成長。

王山林在南海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陳景強曾經在多個場合開大會號召大家要向王山林學習,向王山林看齊。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殺人犯,強姦犯,流氓,在這個世界能夠平步青雲,能夠如魚得水。王山林應該斗大的字都認不出一籮筐,他的腦子裡面裝著的都是骯髒和醜陋的東西,現在居然成了大家學習的榜樣。我不知道大家如果都變成王山林這樣的人以後,這個世界還到底有沒有廉恥道德。

趙德民同樣和我一樣,我和趙德民真正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開始和他討論我們做的對不對,中國到底怎麼了,我們需要的是什麼。但是,我們找不到答案,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已經根本無法自拔了。趙德民曾經問我,如果臺灣人打過來了,我會不會投降,儘管我搖了搖頭,但是我覺得我真的可能會投降,似乎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抱我妹妹的仇,以及拯救我的父親。

噩耗在1970年的時候又到來了,我父親死了,一個人晚上孤零零的躺在四處漏風,到處漏雨的房子裡的時候死了。早上被革命小將們發現了,還把我父親定義為畏罪自殺。

我沒有見到我父親最後一面,當我看到我父親的時候,他已經被火化了,骨灰裝在一個爛罐子裡面被哭成淚人的母親捧著。父親不能安葬在任何墓地,甚至本來是要骨灰都撒掉,我母親發瘋了一樣懇求,才最後保留了這一點骨灰。

姐姐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她離開南海的時候甚至連句話都沒留下,只知道她去西北了,尋找她的新生活去了。

父親被埋在城市邊上一個小丘上,幾個父親以前一起挨批斗的反革命特務分子陪著我母親埋葬了我父親。那天,我沒有去,因為大隊要組織學習。等我回到家,我母親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說我不是人,是禽獸。

我呆呆的站立著,很長時間,我的心在流血。看著母親蜷縮在桌角哭啼著,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不敢說我想念父親的話語,因為如果我說了讓人聽見或者我傷心的痛哭流涕讓人看見,我很可能會被人揭發到大隊,而失去自己紅衛兵的身份,最後被人打成特務的兒子小特務。我憋得特別的難受,想瘋狂的大喊大叫或者大哭一場,但是我壓抑著,控制著,強忍著。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身體裡有東西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覺得這個東西是個有形有質的東西。這個東西好像在吸收著什麼,我一有這樣的狀態的時候,這個東西的感覺就越強烈。

我肯定是個不辛的人,在父親去世以後的一個月,我居然看到趙德民和龐怡巧偷偷的在一起,而且我看到怡巧笑得特別的甜,趙德民也特別的高興。我沒有去打擾他們,我靠在牆邊,聽著他們兩個在角落裡面調笑著說話,我恨極了,趙德民也背叛了我!!怡巧也背叛了我!!我嗓子裡面低低的嘶吼著,很想衝出去把趙德民打一頓,但是我忍住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魂不守舍的逃離了趙德民和龐怡巧打情罵俏的地方。

第二天,趙德民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搭理他,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