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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同撤走退出,嬤嬤臨去前又與公主笑模笑樣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公主依舊端坐著,不失儀態,也不動聲色,直待嬤嬤叩了頭,關了洞房門退出,屋裡寂靜萬分,才聞到了彼此的呼吸,他的心口更是“突突”直跳,好似蹦到了嗓子眼,對著她,不由得想入非非。

他努力剋制自己,以免驚嚇到她,他細細揣度,試著穩住心神,轉身與她對話,怎知一回頭,眼前一身華貴喜氣的她騰地站了起來,隨即低下頭,直盯著他,道了幾句他今生難忘的話。

她說,她天生擅習詩文,孜孜不倦,性情寡淡,孤獨慣了。

她說,她雖性情寡淡,卻非薄情寡義,也知他所需,遂願花金賣銀為他置妾數人,而不斷他家族血脈,也不奪他閨房之樂。

她還說,他們如今有了夫妻名分便夠了。

話已至此,他全都聽得懂,公主特意用一口順溜的蒙古話告訴他這一切,便已在心中早早做了打算,他知道,公主的心裡,並無他。

他心裡再驚訝、再難過、再生氣,也不好與公主太過較真,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生的時間等她回心轉意。

於是,那一晚,他睡在炕榻上,公主睡在喜床上,隔了一道屏風,過了整整一個月,同住的一個月,他在炕榻上孤獨地度過了三十個夜晚,而之後的一個月,公主終於難以隱忍,將他攆了出去,避著他,不與他說話,甚至不見他的父母和本家親戚,如此一來,人們再也不向往公主是何等美貌,只認定了這是一個張揚跋扈、唯我獨尊的大清公主!然而,再有人對她不滿,礙於她的身份,人們皆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就任意妄為,無心再想這位天之驕女。

而他卻不同,兩個月的氣惱並非白受,他回去左思右想,為何她與兒時判若兩人,時隔兩個月,他似是悟出了些什麼,想當面與她說一說,可總是吃到閉門羹,若非他撐下去,只怕真要遙遙無期、相守無望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公主終於願意見他,可是,見面卻如同沒見,那一張美麗的嬌顏被屏風遮去了風貌,他無緣欣賞。

班第手裡的奶茶已然涼透,想說的話在踏入寢宮大門時,又緊張得全都憋了回去,如今公主不出聲,他更是心慌意亂,生怕有冒犯之意。

“額駙若無話與我說,便回去就寢吧。”許久,公主終於在屏風後慵懶地吐出聲,班第心頭微微一動,那是久違了兩個月後的頭一次對話。

只是公主依然如此薄情,竟又想將自己的丈夫驅之門外!

班第放下茶碗,捏了捏拳頭,隨即又鬆開,“公主,我有一事不明白。”

“你說。”

“公主當真是飛揚跋扈、薄情寡義的人麼?”

“你覺得我怎樣便怎樣吧,若是要說這些,我想我都聽到了,你可以離開了。”公主當真是目中無人、寡情薄義,在這天寒地凍的夜裡對自己的丈夫下了“逐客令”。

“公主當年並非如此,公主與我談起科爾沁時,滿是嚮往,我以為公主定會喜歡這裡,也會喜歡……”說到這裡,班第低下頭,耳根子發熱,他不會忘記,他們曾在紫禁城的花園子裡,度過了一個開心愉快的午後,雖說短暫,卻很美好,因為他記住了她。

“額駙都說是當年,當年又豈能與如今相比?”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當年與他玩在一起的並非她端敏公主,而是那個被她關押起來的洛敏,她想即便自己喚醒她,想必也不願面對眼前之人,這隻會勾起她對過往的苦澀與心酸。

那日讓她哭過便夠了,從今往後,她會在這座公主府裡了卻殘生,就當是一座華貴無比的尼姑庵,她是庵裡的姑子,紅塵之事與她無擾,與她無憂。

班第不知過去發生了什麼令她至此,也不知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能否長久,公主既然不願說,他也不做強求,他能做的唯有靜心等待,等待公主願意對他敞開心扉。

“我明白了,恕打擾,請公主早些歇息。”班第斂住心神,恭恭敬敬地朝公主行了一禮,隨後轉身走出寢宮,步入風雪。

等人走去,公主才從屏風後徐徐走出,聽著窗外“颯颯”響聲,又走到窗邊,雲秋進來替她更衣,她卻幽幽開口:“雲秋,你可想家?”

雲秋愣了愣,道:“奴才自小在宮中侍奉各位主子,兜兜轉轉,才被撥給了主子您,奴才早已記不清家鄉,只在腦海裡留了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對奴才來說,主子在的地兒便是奴才的家,如今主子就在奴才身邊,奴才不想不念,只願替主子您分憂。”

“若能分憂倒也好。”公主想了想,又道:“今後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