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的捂住嘴，彷彿驚訝一般。

“瞧我，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正室妾室的，若是真生下個男胎，畢竟是以後的沐國公，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孃親一直停留在妾室的位置上。”

沐夫人吼道：“沐清凰，你不要忘了，我才是這沐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蘇姨娘以後的孩子定會在我的身邊養大，冠上正室之子的頭銜，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沐清凰好似聽懂了一般，點了點頭，她起身，理了理有些小褶皺的裙襬，好似不經意般道：“血濃於水，難不成夫人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說完，沒等沐夫人發作，她便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夫人好好靜養了。”

“靜養”二字，她加重了語氣。

掀簾出門，沐清凰沒有一點遲疑，只是身後不斷傳來什麼東西破碎了的聲音，不絕於耳。

“小姐……”

聽到沉香在後面小聲的叫著她，沐清凰腳步一頓，回頭道：“怎麼了？”

沉香低著頭，雙手絞著絹帕，小聲道：“小姐，我怎麼覺得夫人怪怪的。”

沐清凰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怎麼怪怪的？”

沉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夫人怪怪的，二小姐也怪怪的，我之前聽到過紅桃在和紅玉姐姐說話，說什麼二小姐都這樣了，夫人也沒過來看看，還說什麼沒告訴……而且我剛剛和小姐過去，夫人還那麼有興致的在插花，她們不是母女嗎，怎麼會這樣啊……”

沐清凰一把攬住了沉香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道：“這沐夫人可不止她一個女兒。”

沉香聽明白了，頓時瞪大眼睛，驚訝道：“小姐，二小姐雖然為人不好，之前總欺負咱們，可好歹也是盛京有名的貴女，夫人這都不滿意？”

沐清凰笑了笑，“這人和人都是互相比較出來的，尤其是這一母同胞的姐妹，更容易拿出來做對比，沐清婉是名滿盛京的貴女，可比起沐清顏呢？”

沉香想了想，“小姐，人人都說大小姐以後會當太子妃，而且自幼就考上了雲騰書院，是神女一樣的存在。”

沐清凰鬆開摟著沉香的手，隨手在旁邊開的鮮豔的花上揪下片葉子，在鼻下輕輕嗅著，淺聲道：“那你覺得這沐清顏和沐清婉誰更優秀一些？”

“大小姐。”沉香老實道。

沐清凰挑了挑黛眉，“你瞧，你都看得出來，何況她們的孃親呢，沐清婉是優秀，可她還有個比她更優秀的姐姐，兩相比較，在沐夫人那樣人的眼中，孰輕孰重自然就出來了。”

沉香瞪大了眼睛，“小姐，可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她的孩子啊，這怎麼還有孰輕孰重一說？”

沐清凰隨手將手中的花瓣扔到了沉香的額頭上，淺聲道，“在她那樣的人眼中，骨肉情深雖不淺，卻重不過眼前的利益，身後的利益，長遠的利益。”

沉香又回頭看了眼流雲苑的方向，斥聲道：“這夫人對小姐壞，對自己的骨肉也這樣，實在是太惡毒了!”

沐清凰淺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