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胡兒忍著肩頭的疼痛,咧著嘴怪笑著。看著對面薩達部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貢扎一箭射完,深陷的雙目中,難掩得意之色。他大步走過薩扎兒錯的身邊,狠啐了一口。自己自幼拜師學藝,一身武功在江湖之上也算是好手,再加上早習得嫻熟的射藝,這片草原上,怕是難尋敵手了。尋常的草原漢子,又怎配做自己的對手呢!
薩扎兒錯的臉色通紅,難言的屈辱,讓他抓著彎刀的手臂顫抖了起來。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燒,可手中的弓,卻不能為自己洗刷羞辱啊!
頭深深的垂下,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薩扎兒錯默默轉身,來至薩哈的面前,‘噗通’跪下。高大的漢子,心在流淚。族人面臨危難之時,自己卻無能為力。這一刻,若是阿爹讓他去死,他會毫不遲疑地抽出彎刀,割下自己的頭顱,來救贖自己的罪惡。
看著伏地的大哥,薩姆黎兒咬著嘴唇,淚水已如溪水般流下了臉頰。
薩哈看著眼前的薩扎兒錯,心裡一陣的揪疼。馬鞭‘唰’的揮下,卻輕輕落在兒子的身上。他低喝道:“起來吧!草原的漢子,贏得起,也輸得起。便是死,也要給我站起來!”
“哈哈,毫無懸念啊,第二場是我柴刺家贏了!”柴刺家的柴木錯長老,得意洋洋地跑到了場中。
“第三場,還是我柴刺家的貢扎勇士出戰。哈哈!薩達家的,還是乖乖的認輸吧!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也!要知道,貢扎的神射,在草原上是難尋敵手的。我看這場比試,到此結束吧,你等乖乖地認輸算了,如何呀?”
柴木錯出言戲謔,盡其嘲諷之能。
薩哈心頭愁雲滿布,卻厲聲叱喝:“賭鬥尚未結束,最終的贏家還未決出,你柴刺家笑的太早了吧!”
“哼!那就請出薩達家的勇士出來應戰吧!不過,別讓我家的勇士等久了,一炷香的工夫為限。在此時辰內,若無人應戰,就是我柴刺家贏了!”柴木錯冷笑了一聲,打馬跑了回去。
場中只有那個貢扎,手持長弓,昂首望天,不可一世。
“道長,薩達部落危矣!如此一來,作為外族人,你我要想在幾千鐵騎下脫身,難啊!”場上的情形落在林一的眼中,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柴刺部落果然藏有暗手。先是以一場婚事作為發難的由頭,藉機大兵壓境,逼對方應下賭約;爾後讓神勇無敵的貢扎出馬,一箭定乾坤;最終,兵不血刃的吞了薩達部落。其謀算之深,令人防不勝防。至於那個薩兒舒,不過是這場博弈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看著那個囂張的貢扎,真元子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又不是單單的比武,我等一行,又有誰會拉不開那張長弓呢?可弓箭一道,江湖中少有人習,只是拉開了弓,箭矢卻難有準頭的。面對薩達部落的困境,即使我等有心相助,也是有心無力啊!”
“孟長老有沒有這個本事呢?”林一好奇的問道。
“這——!罷了,我去問問吧,總不能就這般的放棄了!”真元子離開馬車,向孟山處走去。
真元子還沒回來,林一已從他們的對話中,知曉了一切。暗器一道難不住眾人,可拉開長弓,還要射中三百步外的盾牌,沒人能做到這些。即便是孟長老,也在苦笑搖頭。
一炷香的工夫,很快便所剩無幾,薩哈面露苦澀。
族中的勇士,都是大夥兒知根知底的,薩哈不死心,還是回到部落中,又仔細的詢問了一遍。結果,依然是無人能射中三百步遠的盾牌。不僅如此,薩達家的硬弓,最好的也不過能射出一百五六十步遠。能參與下一場比射的,人沒有,弓也沒有,
薩達部落的人,皆沒精打采,一個個面帶哀傷,靜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死拼之下,怕是全族覆滅,最後連族中的婦孺也不能倖免。繳械投降,去做柴刺部落的家奴,或許能留得性命,只是從此將如同獵犬,被拴住了脖子,任人驅使鞭撻,子子孫孫永世不得翻身。
“孟長老,我去試試吧!”林一忖思良久,還是找到了孟山。
一旁的真元子眸光一亮,心道,臭小子,指使我問東問西的,最終還是自己蹦出來了。不過年輕人行俠好義,老道我喜歡。
“你有把握贏嗎?要知道,薩達部落的輸贏,關乎他們自己的運數。若是我等插手後還是輸了,此事就不是難以脫身這麼簡單了,你可要想好了!”孟山頗為驚訝的看著林一,想了想,還是如此說道。
“林一本來就是一山民,對行獵之道甚為熟悉,至於弓箭嗎,也不陌生。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