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頷首,不無讚許之意。
畫舫上,還有河面上,越來越多的人湧了上來。那個婦人也擠到二層走廊中,躲在幾個兵丁的身後,指著林一跳腳怒罵著。
見狀,林一暗暗搖頭。看來這畫舫背後的勢力真是不小,別說是邯生無奈投水,便是尋常的江湖高手,在京城中,面對這些張牙舞爪的走犬,也只能退避三舍,一個不慎還會身陷其中,難以自全。
“給我抓住那個臭小子,送進大牢好好整治一番!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雜種,天不收地不養的東西,也敢惹老孃,你活膩歪了!”那個婦人尖叫著,幾個兵丁亦是面帶冷笑,手持單刀撲了過來。
“你個死妮子,想跑?白養你這些年,還不如養一隻狗呢!沒良心的賤種,今晚不弄十個、八個漢子來輪番調理你,你還不知老孃的手段!”婦人愈發猖狂起來。
且不說林一的雙眉豎起,面呈怒容;其身邊的蘇雪雲,亦是身子簌簌發抖,面如霜凝。
“隨我走——!”林一冷冷說了一句,他手掌一拋,一團青雲氤氳而生,裹起二人後,冉冉而起。
蘇雪雲驚訝之際,尚未多想,便見二人已然騰雲駕霧一般飛到半空。那些叫囂不止的人,也隨之到了腳下,正一個個抬頭茫然四顧,竟是尋不到二人所在。
腳下青雲翻騰,四周景物一覽無餘;風雨未歇,滑空而過,觸及不了自身丈內。
林一不顧蘇雪雲的詫然,正待催動碧雲紗飛去,下面又傳來那個婦人的叫罵聲——
“這對狗男女莫非長了翅膀不成,即便是飛上天去,也逃不出老孃的手心!”
“公然在畫舫中搶人,已冒犯朝廷律法,當嚴懲!”
“奴家記得那小子模樣——!”
“畫影圖形,全城緝拿——”
“……”
畫舫之上,那婦人叫囂了一通後,正與一人說話。那是一箇中年人,衝一幫子差役呵斥了幾句後,匆匆離去。
林一眉梢一挑,暗哼了一聲。本想帶著蘇雪雲,先行悄然離可如今,那老鴇卻不依不饒起來,容不得他再做退讓。一忍又忍,他林一不會再忍。
今夜,就讓我林一給你等做個了斷吧!
“蘇姑娘,你呆在此處勿動,我去拆了那畫舫!”
蘇雪雲未及應聲,林一的身子已飄然而去,她忙凝神望去。
林一身在半空,他右手多出一柄長劍,從空中霍然落在河面上。
方才即將要抓住林一的那些人,只覺得眼睛一花,對方便消失在半空中,只作是對方使的障眼法,正四下搜尋。忽見朦朧夜空中,一片耀眼的光華自天而降,頓時為之目瞪口呆。
林一落在河面上,凌波而行,手中長劍爆出丈許光芒,在靠近畫舫的水面上疾掠而過,劍芒隨之掃過畫舫的底艙,若摧枯拉朽般,陣陣爆裂的聲響震動水面。
畫舫底艙被鋒利的劍芒割去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河水奔瀉而入。船體猛然一震,頃刻間傾斜下去。
看著前面一溜停擺的畫舫,尚不知有多少無辜女子深陷其中。林一心中一橫,腳下不停,長劍拖曳著劍芒,信手揮去。
一隻畫舫如此,緊接著便是下一隻,林一身影不止,沿岸的一排畫舫,接踵遭致同樣的下場。
畫舫上驚叫聲驟然而起,無數的人影晃動。哭喊聲、叫罵聲中,醉酒熏熏的富家子,嬌**啼不休的女嬌**娘,一個個衣衫不整,醜態畢露,奪路而逃,整個河面上一片混亂。
那幾只舢板也早早停了下來,上面的漢子一個個呆若木雞,傻怔怔地看著河面上的慘狀。忽地有人大叫:“那人過來啦——!”
一道闇弱卻迅疾的人影,在河面上形同鬼魅,衝著幾隻舢板而來。
舢板上的人哇哇大叫,一個個慌亂地跳入水中。卻見人影未至,劍芒已落,“砰——!”幾聲巨響過後,舢板已變成木屑,散落在水面上。
“討天殺的,我的‘翠茗軒’啊——!”
婦人尖銳而淒厲的哭號聲傳入林一耳中,他腳尖在水面上輕點,水面微微一沉,其身形已若離弦之箭,奔向岸邊。
遠遠見那婦人坐在岸邊,衣衫不整,嚎啕大哭,嘴裡不停地在咒罵著林一。
連毀了這麼多畫舫,林一心中怒火稍有平息,卻見那婦人粗言穢言不堪入耳,他又被激起了火性。
看著傾斜的畫舫中已無人影,林一目光凌厲,身子高高躍起十餘丈高,長劍舞動一片光華,如一輪明月陡降人間,卻猛然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