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腦袋道,“你們倆堵在門口做什麼!”
下面有兩個肉墊子,她倒也沒摔疼,斥了一句,便也未多計較,一溜煙跑到冉顏面前,“十七姐,快快梳妝,咱們出去吧!韓娘子約我去城東打雪仗,咱們一塊去!”
冉韻平時並不愛參加這項貴女的集會,可又不得不去,她覺得冉顏一張冷臉特別鎮得住場子,自己對冉顏印象又不錯,所以才來邀請她一起出去。
“娘子,去吧。”邢娘見冉顏猶豫,便鼓勵道。
冉顏覺得在長安多認識一些人也是好的,便爽快答應了,起身坐到幾前,由歌藍服侍著梳妝。
晚綠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嬌氣了,遂一咬牙,從暖暖的被子裡鑽了出來,霎時寒冷從各處襲來,凍得她一個哆嗦。
幾人伺候手腳麻利的給冉顏梳頭潔面,準備衣物。
冉韻坐在繡架前,看著右上角小小的一叢劍蘭,不禁道,“真好看。”
這一叢蘭花不分花葉,一律用的是紫色,但是形態舒展,花葉疏密有致,帶著一股不同於普通蘭花的英氣,亦不失雅韻。
第202章上當受騙
“可惜了,這麼好的蘇繡卻繡在了白疊布上。”冉韻感嘆道。白疊布也就是棉布,製造的還算精良,因為稀有,所以價格也幾乎與上等絲綢比肩,但在用慣了綾羅綢緞的貴族眼中,這東西還是難登大雅之堂。
冉顏已經簡單的裝扮好了,一件豆綠色刺繡蔓草短襖,下身煙色羅裙,因著是約了打雪仗,又不是參加宴會,所以儘量以輕便暖和為主。
臨出門,邢娘又給她罩了一件黑貉子毛領披風。
在內門道里坐上了馬車,冉韻便道,“我先與你說說,這次去的地方是程府的私園,邀請我的是京畿市令韓康之女,名喚韓潯,在是韓家長女。京畿的市令是從六品上,掌管東市,與我家交往密切,韓潯嬌慣的厲害,但並不是個愛記仇的小心眼,她說什麼,你都莫要往心裡去就行。”
“好。”車內燒了火爐,冉顏烤著手,認真的應下。
冉韻見她聽得進去,便繼續道,“此次身份最高的,就是程府的嫡女,名喚晴兒,聽說她性子暴烈,肖其父,不可輕易得罪。不過……一般咱們這種身份,想得罪也得罪不到。”
說是一起玩兒,其實真正能拉近關係的機會還是不多,一歇下來,娘子們都有各自的圈子,若是沒有人引見,貿貿然去接近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冉顏點了點頭,旋即問道,“程府?可是盧國公程知節?”
程知節原名叫程咬金,隋末迫於生計投靠瓦崗寨劫道,後來又降唐,是唐朝開國功臣之一,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程咬金是一個揮舞著三板斧,貌似沒什麼文化的傢伙,但人家可正兒八經的世家大族之後,其祖父和父親,都是北齊高官。
冉顏很想親眼見見這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看真實的他是什麼性子。
馬車穩穩的往城東駛去,一路上冉韻詳細的與冉顏說了此次參加聚會的一些貴女的身世,品性,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尚未下車,便聽見外面有人興奮又急切的喚,“阿韻!阿韻!可是你?”
冉韻撩開厚厚的簾子,望向車外,只見在程府私園門口與她的馬車比肩停著一輛梨花木鏤花香車,粉藍色的簾幔撩開,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兒,約莫十五六歲左右,圓乎乎的臉圓溜溜的眼,圓圓的鼻頭,生的倒也算不得多美,但笑起來張揚燦爛,很有活力,一瞧便知道是個活潑性子。
“阿潯!”冉韻笑眯眯的道。
韓潯的笑容越發明亮,轉眼間卻瞧見冉韻身後的冉顏,只看見半張臉,精緻無比,卻毫無表情,黑沉沉的眼眸,加上車內光線昏暗,實在有些嚇人,偏巧不巧,這時候冉顏發現了她的目光,生硬的扯了扯嘴角,衝她微微頷首。
小姑娘臉色唰的一白,抖著嗓子,顫巍巍的伸手指著冉韻身後,“阿,阿韻……你是……你是不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怎麼會有女鬼纏身!
冉韻轉頭看了一眼,只有冉顏晚綠還有她的侍婢三寶,回過頭道,“別亂說,哪裡有這種事!”
韓潯定睛看了看,才發現冉韻後面確實是一個女子,不禁有些尷尬,連忙掩飾道,“是我掃花了,快下車吧,咱們來的不早了。”
待到下車站定之後,韓潯才裝著剛剛看見冉顏一樣,目光放在她身上,這一看,不禁又吃了一驚,原來只看見半張臉,眼下在明晃晃的雪光之中,那張精緻的瓜子臉瑩白如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