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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這個,朕知道你說這話是存心氣人。”他用手輕撫她眉心,“往後再不可如此,朕也不是回回都忍得住的。”

“那更好……”

“上一回的事,你還想再嚐嚐?”

他又提那事,青青頓時沒了氣焰,抿緊了嘴,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她心思再深,也逃不過他的五指山,偶然為之已是大勝,不敢再得寸進尺。

陸晟大約是累了,將頭枕在青青右肩上,交代說:“今日讓他們來,也是為你今後打算,宮中兇險,你總要當心。”

青青道:“你怕我死在淑妃手上?”

陸晟答:“朕的宮裡不會有這樣的醃髒事兒。”

輕輕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為過多久,又聽陸晟開口,但這一回他的聲音低了許多,“朕累得很,睡上半個時辰再回。”

她未曾答話,眨眼功夫,躺在她身邊手臂緊緊攬著她的男人已然呼吸平穩,步入夢鄉。只他夢中也未算安穩,眉心收攏,心事重重。

她恍然間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陽光如碎金的午後,小小的她躺在嬤嬤懷裡,聽著嬤嬤柔軟的嗓音唱起宮城也隔不斷的鄉音——

“楊柳兒活,抽陀螺;

楊柳兒青,放空鐘;

楊柳兒死,踢毽子;

楊柳發芽,打拔兒。”

“誰教你的?”陸晟問。

“大約是奶孃吧。”

“這也不記得?”

“不必記了,反正早已經死了。”

她聲音平靜,辨不出悲喜,卻往往越是如此,越是哀莫大於心死。

陸晟說:“人活著,不必總想著死人的事。”

青青道:“我只覺著自己早死了。”

許久許久,再沒有人答她。

他已然睡了,就在她懷裡,睡得安然而酣甜。

☆、第27章

青青第二十七章

陸晟是個極其自律的人; 不必身邊人叫起,到了時辰他自自然然地便醒了。

望窗外已近黃昏; 身旁的少女趁他起身也在夢中翻了個身側躺過去; 繼續她的午睡甜夢。

陸晟靜靜看了她許久; 彷彿想從她的睡夢裡瞧出些蛛絲馬跡。然則末了卻突然發笑; 忍不住伸手去用彎曲的食指刮一刮她睡得發紅的側臉,“小丫頭……”

這時候風停了,雲也散去; 他低啞的聲音飄在泛紅的晚霞裡,漸漸沉入起伏不絕的山川背後。

陸晟跨過門檻時; 青青忽然睜開眼,盯著紅木扶手上芙蓉花雕紋怔怔出神。

直等到腳步聲遠了,她才坐起身來,望著門外空曠蕭條的院落; 久久不語。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元嘉湖的流水湖畔,她也曾見過他——一個意氣風發卻也略顯落魄的他。

半個月後,趙乾隔著一扇門; 在院外拜會她。

周邊的隨從都被支開,只剩下兩位雷打不動的老嬤嬤守在門口; 似兩尊黑麵門神,凶神惡煞。

趙乾彷彿剛從宮裡回來; 身上仍穿著二品獅子補服; 恭恭敬敬地朝裡一拜; “老臣多謝姑娘舉薦,姑娘大恩,老臣結草銜環莫不敢忘。”

青青在裡屋坐著,聽完勾一勾手,將李嬤嬤叫進來,吩咐道:“叫他出去,別髒了我的地方。”

李嬤嬤應聲去了,沒多久趙乾便從院裡的垂花門出去,沒了蹤影。

青青將手上的半張繡帕一扔,罵了句,“蠢貨。”轉身去了裡間找書,打發時間。

日子過得流水一樣快,眨眼便入了秋。

青青院子裡的海棠花已然謝了個乾乾淨淨,來時的熱鬧早已經沒了,只剩下秋風蕭蕭,花顏易碎的冷澀。

趙家父子早已在月前一同奔赴前線,趙家幾位夫人都只顧著佛前唸經,府裡這些日子倒還算清淨。

只可惜她被困在一方小院裡,外頭髮生了什麼,戰事進行到何種地步,都無人與她多說,她彷彿是徹徹底底地聾了、瞎了,聽不見、看不著,獨獨守著一間小屋子鎮日發傻。

又說到前方水師有了新統帥,陸震霆這幫旱鴨子自然都退到二線,不必整天整夜地豎起脖子繃緊了皮,他倒是樂得逍遙。

這一日夜裡無視,他便在燈下給遠在京城的小心肝兒回信。

上月她在信中說,江南正值伏旱,白日行軍容易中暑,囑咐他早晚都用一碗解暑湯,免得暑氣上身,自己個難受。

陸震霆卻回信說,都道江南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