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隻,正從四面八方朝我們站立的地方潮湧而來。
張梅順著手電筒的光圈一看,頓時跳得更加厲害了。一兩隻蟑螂我倒不怎麼害怕,可這時黑壓壓的一片,就跟錢塘潮一樣,不害怕那真是假話。
蟑螂很快躥到了我們的腳下,勾住褲腳就往上爬。我連忙跺了幾腳。張梅無處可躲,猛地跳到了我的背上,兩隻手緊緊地攀住我的脖子。
這猛地一勒,險些使我岔了氣,連忙把手電交到張梅的手裡,雙手反到背後托住她的大腿,跳躍著往門口衝去。
每一腳下去,就是噼噼啪啪一大片聲響,蟑螂也不知踩死了多少隻。我顧不上噁心這回事,幾個箭步跳過一堆雜物,閃過銅鏡,衝到門口,伸手拉門。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使勁拽了好幾下都沒能拽開,木門竟不知何時從外面鎖死了。
我著急地大罵:“狗日的死門,快給我開啟啊!”張梅驚慌地說:“這門又沒上鎖,你別急,看準了再拉!”我一邊拉拽一邊叫:“我沒有急啊,這門就是從外面鎖死了!”門被我拉拽得咚咚連響,灰塵被震得簌簌下落,可就是死活打不開。
這時腳下有了動靜,腳脖子上癢癢的,蟑螂已經在往上爬了。我連忙跳著跺腳,可這時揹著張梅,沒跳幾下就累得氣喘吁吁,這還真不是人乾的事兒。我嘴裡不停地叫:“完了完了!”我也不知怎麼就說了一句:“咱們該不會要被蟑螂給吃掉了吧?”
一聽到吃字,張梅著急地大叫:“你快把門踹開呀!”我頓時醒悟,拉不開就得使用暴力破門啊。我趕緊把她放下來,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腳朝門上踹去。可這木門好似鋼鐵澆成的一樣,除了用噼嘭聲回應我,再沒有其他反應。
“真他娘撞鬼了!狗日的!”我說著又一腳猛踹過去,門沒事兒,我的腳反被震得隱隱作痛。張梅一邊把爬過來的蟑螂踩得噼啵爆響,一邊拉了拉門,果然是打不開的。
我又踹了幾腳,忽然腰帶上有什麼拴著的東西掉在了地上。張梅用電筒照射,我撿起來,是帶來的火柴和蠟燭。我眼睛一亮:“有了,有了!”連忙擦火柴。可一時慌張,使力大了,火柴戳斷了兩根,擦到第三根時,才噌地一下燃起來。我點燃蠟燭,往腳下一晃,幾十只蟑螂連忙掉頭爬開。
我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這狗玩意兒還真怕火!”把蠟燭在腳下晃了個遍,驅散蟑螂,然後把蠟燭凝在身前。我倆算是被逼到一個角落裡了,蠟燭立在身前,可以看見黑油油的蟑螂群在兩米開外爬來爬去,似乎在蓄勢待發,卻又不敢衝上。
我趁機去弄那道木門,一邊不解地說:“這門進來時不是開著的嗎?什麼時候關上了?怎麼弄不開啊?”張梅沒有理會我,我回頭瞟了一眼,見她正蹲在地上看著什麼。
很快我就感覺她在拉我的褲腳,聽見她結巴的聲音在說:“你快來看,這……這……”
我絕望了,放棄繼續擺弄那堵該死的木門,一邊問“啥呢”,一邊蹲了下來。
張梅指著地上:“這是咱們踩死的,怎麼都是綠顏色的啊?”她的聲音有點顫抖,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
我一看,還真是邪門了!踩死的蟑螂,按理說流出來的應該是白色的臟腑,可咱們剛才踩死的一大片,全都是綠油油的顏色。我和張梅同時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我清楚地聽見我的喉結有乾嚥口水的響聲。
我知道今天是撞邪了。以前我是從不相信這些的,可今天我不得不信了。
很快,外圍的蟑螂又有了新的動靜。
幾十只蟑螂從大部隊裡爬了出來,好比敢死隊一般,沒等我倆回過神來,它們已經相繼衝上,撞擊蠟燭的根部,蠟燭凝得不夠穩,沒承受幾下撞擊,就啪地倒在地上熄滅了。張梅驚叫一聲,我邁腳上去想撿蠟燭,可是來不及了。後面的蟑螂黑壓壓地攆過來,有點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意思,瞬間就把蠟燭淹沒了。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張梅猛地又跳到了我的背上。我叫苦不迭,伸手拉不開門,只好往旁邊跳著亂竄。
張梅拿著的手電隨著我的跳躍而抖來抖去,光線一晃一晃的。我根本看不清楚腳下的地面,剛喊了一聲:“光線拿穩!”右邊的大臂忽然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我哎喲痛叫,手一鬆,張梅從我的背上滑了下來。我大聲喊:“媽呀!快給照照!”
手電的光照射過來,只見大臂上有一條六、七厘米長的口子,血正噌噌地往外冒。手臂旁邊是兵器架,這道口子是讓一柄生鏽的長刀割的。準確說是我自個撞上去的。我痛得亂跳亂叫:“媽呀,我的手臂,好痛啊!”張梅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