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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回 甚麼破地兒

晨曦中的紅霞嶺寧靜寂寞,郎風悠悠,在山間穿行,拂動蒼翠茂林,沙沙作響。

溶金般的朝霞在林間灑落,餘光嫋嫋,恍若星芒點點,蘇子迎著朝陽而立,晨風掀過衣角,他的神情微微有幾分清苦。

不多時,一個身披黑袍,頭戴兜帽,捂得嚴嚴實實的男子穿風而過,帶來一襲淡薄晨霧,在蘇子面前停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公子。”

蘇子的唇角抿的極緊,負手而立,並未回首瞧上來人一眼,神情淡薄平靜,無一絲動容:“在哪。”

黑袍男子不假思索的指著遠處:“過了那片竹林,就在竹塢裡,屬下親眼見到他二人進去的,守了三日,並未見到他二人出來。”

“這幾日,還有旁人進去過麼。”蘇子早已心急如焚了,但仍耐著性子問下去,畢竟再如何心急,也要先探查清楚竹塢內的情形,確保萬無一失。

“有,萬毒宗的卷丹。”黑袍男子躬身道。

卷丹,聽到這個名字,蘇子不禁微怔,卷丹是萬毒宗宗主斑蝥的兒子,排行老三,又是妾室所出,原是沒有出頭之日的,可他的嫡親兄長卷柏技不如人,當年容顏修為盡毀於落葵之手,這才輪到他熬出了頭,說起來,落葵對他算是有些恩情的罷,他也來了此處,看來,這紅霞嶺的水益發的渾濁了,蘇子無奈搖了搖頭,平靜道:“好,你在此處守著,本座去看看。”

茂盛的楓葉林後別有洞天,一彎碧水在林邊潺潺流淌,幾塊佈滿苔蘚的青石堪堪露出溪水,小心翼翼踩過溼滑的石塊,入目便是蜿蜒山間的碎石小路。

曲曲折折的藤蔓沿著小路兩旁的竹籬笆攀援,繁花碧葉凝了點點晨霧盪漾,低垂枝條上,深紅淺粉的薔薇一簇簇一團團,在寂靜無人的山間兀自葳蕤,蜂蝶嗡嗡,在花間葉間穿行飛舞,淡淡的如縷芳香染衣,歷經月餘而不消。

不遠處有脈脈竹色,晨風蕭蕭,竹聲如濤,蒼翠竹色的深處露出一點暗黃,正是那竹塢的一角。晨風過處,屋角下一陣叮噹作響,那銅鈴雖長了斑駁蒼翠的鏽色,可鈴聲卻輕靈依舊。

這處竹塢上下兩層,雕樑畫棟的十分精美,只是許久未曾有人住過,刀刻的花紋裡填滿了灰塵,四下裡萋萋野草叢生,蛛網迎風擺動,瞧著格外悽清破敗。

蘇子立在門前,單手掐訣,一點紅芒落在半掩的柴門上,門吱呀一聲開啟,灰塵在落進來的日光中紛紛揚揚,陡然撲到他的臉上,嗆得他輕輕咳嗽了幾聲。

他抬手揮了揮,蕩盡輕塵,立在門口,他焦慮中滿懷希翼,但卻忍住了沒有走進去,只借著日光,仔細打量著屋內的一切。

這屋裡擺設十分簡單,不過幾把竹椅一張竹桌而已,被厚厚的經年灰塵掩蓋著,失了原本的模樣與光彩。

蘇子眸光閃動,抿了抿乾乾的唇邊,謹慎的退了一步,單手輕揮,一痕紅芒竄進屋內,嗡鳴聲聲,在屋內打了個轉,隨即躍回他的指尖。

屋內平

靜如昔,並無半點異樣,蘇子微微頷首,這才緩緩踱進屋內,他眸光如電,仔仔細細的翻過這屋裡的每一寸,來來回回審視了三四回,每多翻上一回,心便向谷底沉了一分,眸中的失望便添了一分。

流光飛逝,日頭一分分明亮起來,終於,蘇子眸中滿是陰霾,事關重大,他瞧的仔細,可即便是如此仔細,亦終是一無所獲,這屋子裡,除了自己,並無半點旁人來過的痕跡。

蘇子不由的有些心焦,抬眼望了望,通往二樓的樓梯年久失修,早已倒塌,他立在倒塌的樓梯旁,仰頭望住黑漆漆的二樓洞口,略一沉凝,便飛身躍了上去。

二樓竟然空蕩蕩的,除了滿目灰塵,再無一物,連半個足印都沒有,眸光所及之處,一覽無餘。

蘇子蹲下身來,伸手在地上輕輕擦過,指端染了厚厚一層灰塵,他喃喃低語:“看來的確沒有人踏足過此地,難道,不是這裡。”

他凝神片刻,眸光一滯,驀然衣袖狠狠甩過,將那滿屋子的灰塵盡數拂起,那些融在淡白日光裡的塵土緩緩凝在了一處,凝成幾股灰濛濛的長鏈,極快的掠到窗下。

長窗上窗扇盡毀,只餘下破敗的窗框子,漸漸灼熱日光毫無阻攔的落進屋內。

那幾股灰濛濛的長鏈在窗下略一停滯,便似長龍入海般,投入窗外無邊無際的虛空裡,晨風輕拂,塵土漫天散盡。

沒了這些積年的灰塵,屋內露出暗黃色的竹木地板,一塊塊拼的極為規整,竹木本身的斑駁紋路連成片,像是描摹了一幅水墨丹青。

蘇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