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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回 怪鳥

蘇子怔怔的望著一炷香,輕煙嫋嫋恍若搖曳在他心上,他驀然彎腰蹙眉,心狠狠揪了起來,痛倏然襲來,他抖著手從袖中取出半枚殘破的玉佩,只見其上微光閃動,他喃喃自語:“是你麼。”

一語未完,杜衡便匆匆趕來,驟然掀起的門簾掠進幾絲雨痕,落在蘇子的臉上,他轉瞬回了神:“怎麼了,慌成這樣。”

杜衡微微踟躕,神情中略微帶了絲驚惶:“紅霞嶺傳信過來了。”

蘇子詫異道:“說。”

杜衡抿了抿唇,不知該不該將那訊息說出來,他知道這是蘇子支撐數年的指望,他打心底希望這指望能成真,可若,可若是假的呢,蘇子豈不是又要再受一回打擊,他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不管真假,有總比沒有強:“旁的事都不甚要緊,皆如之前所料,各方勢力紛紛深入了紅霞嶺,唯有一樁事,蘇將軍心裡得有個準備。”

“甚麼事。”蘇子微怔,頓覺不妙。

杜衡斟酌了下,艱難道:“聖魔宗的鬼刺也到了紅霞嶺,帶了一具傀儡,酷似程姑娘。”

餘音尚在,蘇子便倏然起身,一言不發的衝到雨中,雨勢急促,轉瞬便將他澆了個溼透,聽到這個訊息,他是狂喜的,驚疑的,更是心痛的,那五味雜陳,迫的他囁嚅著唇角,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杜衡見狀,眸中有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忙抄過廊下的斗笠蓑衣追了出去,在他身後大聲喊道:“在竹塢,追蹤過去的弟子已沿途留下了標記。”

蘇子的周身盪漾起絲絲縷縷的紅芒,不斷的破開雨霧,向前狂奔,夜雨澆的他心下清明,這些年,他的心中始終存了一分疑影,朝顏當年去的蹊蹺,他最終只看到了滿地血腥狼藉,卻連她的半點衣角都沒見到,他用了三年走遍天涯海角去尋找,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如今,在黑暗中封存已久的這一切終於露出微光,這一縷微光雖微不足道,但終將刺破這黑暗,足夠將舊事撕開裂痕。

杜衡瞧著那不顧一切的背影,輕輕抽了下鼻尖,將手中的斗笠蓑衣遠遠的拋了過去,緊跟著又大喊了一聲:“省些法力,把人帶回來。”

蘇子回首,眸光復雜的深深望了杜衡一眼,將蓑衣一抖,披在了身上,隨即周身紅芒斂盡,他聚起一口氣,再度衝入了茫茫夜雨中。

雨越下越大,那瓢潑大雨澆透了紅霞嶺中的每一棵樹,每一片葉,豆大的雨滴“嘩啦啦”的砸在地上,將草砸的凌亂,染了汙泥的水滴四濺開來。

虛空中鉛雲壓頂,不時傳來陣陣撼天動地的驚雷,一道道慘白的閃電如同利劍,破開層雲,直劈山嶺間,擊中一棵粗壯的百年老樹,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樹齊腰折斷,重重砸在了地上,被劈成了一半漆黑如墨,一半蒼翠如碧的詭異模樣。

在老樹倒地的瞬間,蘇子極快的從樹旁掠過,身上的蓑衣被雨水浸泡的隱隱發亮,

黑暗雨夜中的他如一道冷冽的風,不斷的在山嶺間穿行,他像是全然失了分寸,慌不擇路一般,以手為刀,在前路上砍出碎石紛飛,樹木倒地。

就在此時,黑漆漆的夜裡傳來一聲聲車轍碾過的聲音,響徹雲霄,那撼動人心,動搖得人心神盪漾,幾乎靈臺失守。

蘇子臉色驟然一白,回望了一眼,錯愕不已的低喃:“是鬼車鳥,誰這麼倒黴,竟招惹了這麼個兇鳥。”他穩了穩心神,飛身躍起,藏到了高高的樹頂上,整個人融在密密匝匝的樹冠中,將氣息收斂起來,變得若有若無,若不仔細探查,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剛剛藏好身形,不遠處便竄來四道灰濛濛的人影,慌不擇路的狂奔著,漸漸逼近了密林邊緣。

一片巨大的白色光芒裹著只怪鳥,如影隨形的在後頭跟著,光芒閃動間,便是一簇簇流星狀的骨刺,夾帶著呼呼風聲,向前狂湧而去。

四人聽到動靜,飛快的向後掠了一眼,其中一人雙手掐訣,大片藍濛濛的霧氣與白芒重重相撞。

“滋啦”一聲,藍色霧氣在白芒上結成一朵朵晶瑩剔透的霜花,怪鳥猝不及防下,被厚厚的冰層封在其中。

其餘三人見狀,不禁大喜,正欲對怪鳥趕盡殺絕,誰知那冰封之處卻傳來碎裂之聲,冰層上浮現出一絲絲細小的裂痕。

“還等甚麼呢,快走,快走啊。”方才封印怪鳥之人驀然厲聲大喝起來,聽那聲音竟是個女子。

其餘三人頓時回過神來,紛紛掐訣,拔腿就跑。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裂痕以燎原之勢佈滿了整個冰層。

“噼啪,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