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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回 塵埃落定

先護住她,我去去就回。”

各宗派弟子眼見沒了指望,皆繞著雲軸子三人所立之處緩緩往谷口退去,人多眼雜的,落葵抬手引袖遮面,手腕子舉得生疼,只好兩隻手左右交替擋著,著實累得慌。

江蘺瞧著失笑不已,一邊去扒拉她的手,用自己寬大的衣袖擋住她的臉龐,一邊言語奚落道:“行了行了,別擋著了,夜黑風高的,你生的又這樣醜,真沒人瞧你。”

落葵剜了江蘺一眼,嗤的一笑,笑的眉眼生花,尚未來得及說話,一痕微白的光芒掠過她的眼角,她眼角一跳,忙抿住薄唇,望住來人,不言不語。

雲軸子極快的走到江蘺二人身邊,帶起陣陣微涼的夜風,仔細打量了二人一眼,心下暗歎,這可真是有人要尋死,攔也攔不住,瞧上睡不好,偏要瞧上天一宗的生死大敵,他怒其不爭的眸光如刀,一刀一刀剜著江蘺,咬著牙沒有大聲痛罵,只是勉力平靜道:“走罷。”

“太上長老,你帶著弟子先走罷。我,我。”江蘺眸光不轉,定定瞧著落葵,鮮紅的衣袖輕輕拂過她的臉龐,紅光繚繞,素面如玉,叫

他有些移不開雙眸:“我,我還有事。”

“甚麼事。”雲軸子默默哀嘆,但由不得自己有絲毫心軟,板著臉厲聲道:“你還有甚麼事沒辦。”

夜風微涼,夾著淺淺的血腥氣,如刀鋒般犀利的割過臉頰,江蘺一時踟躕,不知該說些甚麼。

雲軸子狠狠甩了下衣袖,背過身去,冷冰冰的突出一個字來:“走。”

就在此時,落葵肩頭一沉,一頂鮮紅斗篷落在她的肩頭,兜帽微動,將她的臉龐遮的嚴嚴實實,是蘇子身形如風,趕到此處,攏了攏她的肩頭,百感交集的輕聲道:“走罷。”

“小,”江蘺陡然出聲,話到唇邊戛然而止,聲音悽然的低幽下來:“小妖女,你等等。”他從袖中小心翼翼的取出個藍絲絨錦盒,開啟來一瞧,裡頭靜靜臥著兩枚一模一樣的蓮花清水珠,散發著昏黃的溫潤光華,其中一枚上串了珠鏈,而另一枚上則打了絡子。

他拈起珠鏈,塞到落葵手中,輕聲道:“這是我尋來的清水珠,比著丹霞花林鎮中得的那顆親手雕的,鎮上的那顆我留下了,這顆,是你的。”他緊緊握住落葵的手,嘴唇微動,並無半點聲音傳出,只是一句唇語:“等我。”

河水嘩嘩作響,二人之間相隔了一步,卻像隔開了萬水千山,落葵心下痠軟,竟驀然就紅了眼眶,水光瀲灩在臉龐流轉,她的神情悽苦,不禁攥緊了那顆清水珠,沁骨透涼之意從掌心滲到周身,一陣夜風穿過珠鏈,珠鏈搖曳,叮鈴作響。

蘇子拖過她的手,瞧也不瞧江蘺一眼,只深深望住雲軸子,平靜道:“雲長老,你我就此別過了。”

“山高水遠,後會有期。”雲軸子捋著銀白長髯,朗聲一笑。

隨後,蘇子沒有再給江蘺半點悽悽艾艾的機會,拖著落葵的手,便走進了無邊夜色,與蘇玄明等人一同離開了鬼谷。

江蘺瞧著那一痕漸漸消失不見的紅影兒,悵惘不已,回過神來才察覺到雲軸子刀子般的眸光,轉瞬慌了神兒,磕磕巴巴道:“長,長老,我,我。”

雲軸子擺了擺手,冷然一嘆:“甚麼都不必說了,你自己的事兒,自己拿捏分寸,宗門和性命,若你真鐵了心不要,莫說是老夫了,就是老天,也沒法子攔著你。”

江蘺素來敬畏雲軸子,他雖敢在江芒硝面前囂張跳腳,卻從不敢在雲軸子面前說半個不字,而這一席話也的確是苦口良言,為著他好,他也辯不出半個不是來。

雲軸子又是嘆了一聲,望住緊隨而至的夜茴和崖香二人,疾言厲色的低聲道:“你二人聽好了,今夜之事,若敢吐露半個字,老夫剝了你們的皮,叫你們屍骨無存。”

聽得雲軸子此言,江蘺狠狠一怔,原以為回宗之後,雲軸子定會將此事對江芒硝和盤托出,誰料他竟有迴護自己之意,不禁一時動容一時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