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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回 萬清宗

一道暗影踉踉蹌蹌的落在京墨身邊,溪水中多了一雙赤足,瀲灩水光映照在足上,更加雪白,京墨頭也不回的低聲道:“水涼,仔細凍著。”

曲蓮緊了緊領口,冷冷瞟了京墨一眼,自嘲一笑:“我現在這個鬼樣子,還怕甚麼凍著,能活著,已是萬幸了。”

京墨握住曲蓮的手,只覺她在微微顫抖,心疼道:“曲蓮,我們不做了,我們回去好不好,這份差事簡直不是人做的,連命都快丟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曲蓮垂首望著倒影在水中的蒼白的臉,苦笑著搖頭:“京墨,回不去了,卷柏不會就這樣放過我,若我空手而歸,霖王也不會放過我的。”

京墨愣了愣:“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若,不若我們自己選個痛快點的死法。”

曲蓮寒意凜然的笑了笑:“憑甚麼我要自己選一條死路,我偏不,就算受盡屈辱,就算活的艱難,我也要活下去,活著,才有翻身的機會。”

京墨像是不認識曲蓮一般,怔怔的望著她,喃喃道:“你,你說甚麼。”

曲蓮轉過頭,眉宇間的柔弱早已蕩然無存,她眸光堅毅而狠毒,冷冷一笑:“我說,從此以後,我便是卷柏的人了,我要活著,活著回到青州,將從前羞辱過我的人,都踩在腳下。”

京墨騰地起身,連連後退,連連搖頭:“曲,曲蓮,你,你這樣做,將我置於何地。”

曲蓮逼近了京墨:“是你貪生怕死,將我送給卷柏的,如今卻又要來怪我,你哪來的臉面。”她伸手一指遠方,狂笑起來:“京墨,若你看不下去,大可以自己走,你走啊,你敢嗎,敢嗎。”

京墨望了望那深幽的夜色,望了望詭譎的山影樹影,不知有多少危險深藏其中,他驟生膽怯,說死容易,可真的去死卻並不那麼容易,他掙扎了半晌,是的,他不敢,他不敢離開曲蓮半步,他是貪生怕死的,他頹然喪氣,癱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頭,嗚嗚哭出了聲。

曲蓮蹲在京墨身旁,伸手攬他入懷,輕輕哄道:“京墨,忍了罷,待我們回到青州,這一切都可以忘記。”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晨起的第一縷日光斜入山間,碧草如波濤般,散發出點點浮光隨影。

曲蓮散著髮髻,從帳篷裡鑽出來,拍了拍睡在野地裡的京墨:“去打些水來,少主要洗漱了。”

京墨聽著帳篷裡的動靜,整夜難眠,直到天邊微明之時,才打了個盹兒,驟然被曲蓮拍醒,他揉著惺忪的雙眼,神思恍惚道:“甚麼。”

曲蓮臉龐微紅,如同點點桃花,低下身來,笑道:“去打水,少主要洗漱了。”

京墨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起身,拿了水袋,在溪邊灌滿,遞給了曲蓮。

曲蓮轉身進了帳篷,隨即傳出一陣陣軟糯的低笑,那曲意奉承的意味,叫京墨羞恥不已,他忙踉踉蹌蹌的跑出山間,跑的極遠。

不知過了多久,山間傳來收拾

行裝的聲音,不多時,曲蓮趕到京墨身邊,像是甚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平靜道:“走罷,少主說了,要早些趕到魔宮所在的那片區域,提前佈陣。”

京墨點了點頭,找不出甚麼話來打破尷尬。

這一行人速度極快,路上也未曾遇到昨日那樣的危險,傍晚時分,便走出了這片群山,卻又進入了另一片群山。

京墨望山興嘆,抱臂而立,與曲蓮說了今日的第一句話:“曲蓮,這是甚麼地方啊,咱們怎麼總是在山裡打轉啊。”

曲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少主肯定知道,跟著他走,總是沒錯的。”

京墨從曲蓮的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女子總是崇尚強者的,曲蓮也不能免俗,他微微側目,詫異道:“你,怎麼對他,好像有些不同了。”

曲蓮坦然笑道:“既然要靠他護佑,自然不能只是逢場作戲,總要有些真情實感,才能打動人心,況且他的確比你強上許多,無論背景還是修為,都足以令我依靠,要我整日侍奉他,也不似從前那般不情願了。”

京墨退了一步,像是不認識曲蓮一般,目瞪口呆道:“你,你不嫌他醜麼,不嫌他噁心麼。”

曲蓮笑道:“他能救我,保護我,幫我達成所願,我還有甚麼不滿足的,至於美醜,”她揚眸望著京墨那張如玉臉龐,笑容輕諷而自嘲:“京墨,你倒是長了一張好皮囊,又有甚麼用呢,我從前以為,長得好是頂頂要緊的,可現下才知道,當初的我多麼幼稚,長得好是最不中用的了。”

這一語誅心,京墨晃了一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