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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回 不講理的祖宗

如同醍醐灌頂,頓時澆醒了還在做著不勞而獲,趁火打劫美夢的那些人,紛紛踟躕了一下,三三兩兩的往外走去。

大堂內頓時只剩了黑袍男子和琳琅二人,還有倒伏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八個護衛家丁。

琳琅沉凝片刻,厲聲道:“兄臺果然是好手段,難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只是不給鄙人個交代,即便鄙人打不過兄臺,拼了性命不要,也不會叫兄臺將東海神珠帶走的。”

黑袍男子低低一笑:“你要甚麼交代。”

琳琅咬牙道:“兄臺究竟是誰。”

黑袍男子大笑起來:“若老夫告訴你來歷,只怕你會跪著磕頭,送老夫出去。”

琳琅毫不畏懼的揚眉道:“請說。”

“老夫乃東海丹贔。”黑袍男子揚聲大笑,手在琴面上輕撫,傳出陣陣波濤洶湧的琴韻。

此言一出,外頭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呼啦啦做鳥獸散狀,頃刻間跑的乾乾淨淨,唯有暗影中的江蘺二人依舊身形未動,滿臉震驚。

此人的兇名實在太大,簡直如雷貫耳,比之江蘺的紈絝之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說他盤踞東海許久,不管是誰,只要是修仙者從東海過,遇上了他,便是不由分說將所帶之物掏個乾淨,掏的比臉還乾淨才能離開,這般明火執仗的打劫,卻從來沒人敢說個不字,只因打

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只能破財保命了。

當然,此人並非全無章法的一味打劫,遇上他也打不過的,向來都是請到船上把酒言歡一番,再好好的送出去,故而倒也沒有惹上甚麼了不起大人物,這才在東海待的十分安穩。

至於此人的來歷,卻是無人知曉的,唯一可以確信的便是,他並非出身東海,而是在東海打了一架,難逢對手之後,才將東海據為己有,仗著自身拳頭硬,便從未對誰講過一個理字了。

琳琅全然未曾料到此人竟是兇名滔天的丹贔,他哽了一哽,瞧見四圍的確空無一人了,只好嚥了口唾沫,艱難道:“前輩總要給鄙人個交代,才好將東西拿走,畢竟是鎮店之寶。”

話未完,丹贔便扔了個黑漆漆的瓶子過去,不屑道:“老夫身上只有這個,愛要不要。”

琳琅開啟瓶子一瞧,是幾枚魔靈丹,雖然與東海神珠無法相提並論,但也勉強算是珍貴,他陪著笑臉,忍著肉痛道:“那麼,東海神珠,就,就歸前輩了。”

丹贔哈哈大笑,笑罷,衝著門外大喝了一聲:“兩個小娃娃看夠了沒,看夠了就進來,老夫有話說。”

江蘺二人一怔,並未多做思量,旋即肩並肩走進大堂,衝著丹贔施了一禮,揚眸相望,不言不語。

丹贔打量了二人一番,輕蔑道:“就憑你們倆,也想從老夫手中搶東西,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江蘺挑了挑唇,一本正經的奚落道:“可不是麼,我們怎麼敢在劫道祖宗手裡搶東西。”

丹贔剜了江蘺一眼,絲毫沒有動怒,反倒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若能劫的過老夫,你是老夫的祖宗。”

江蘺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兒,將冷嘲熱諷極盡能事:“不敢,我可不敢要你這麼個不要臉的祖宗。”

丹贔的涵養著實出人意料的好,與竹林中竟不像同一個人了,聽得江蘺此言,只薄薄冷笑道:“東海神珠就在老夫身上,想要,咱們花林山見。”

言罷,他飛身而出,像一團黑漆漆的烏雲,喋喋笑著消失在夜色中

一場東海神珠現世終變成了笑話,琳琅軒內狼藉一片,琳琅環顧了一圈兒,不禁又氣又急,辛苦籌謀了十年之久,原想撈他一大筆,發個橫財,誰料最後竟叫個臭不要臉的給攪和了,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見此情景,江蘺二人也不好多留,更不好多說甚麼,說甚麼作甚麼都像是在看個天大的笑話,始終忍笑忍得艱難,著實不夠厚道,便急匆匆的像琳琅施了一禮,告了個辭。

剛剛走出琳琅軒,天像是猛然間陰了下來,弦月被層雲遮住,月華斂盡,有窸窸窣窣的雪片落下來,一片一片穿過樹冠,落在地上,轉瞬即逝。

落葵忙不迭的用手掩住頭頂,驚呼道:“壞了,下雪了。”

話音尚在,狂風一卷,那雪撲簌簌的下的大了,江蘺一言不發的拉著落葵跑到廊下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