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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回 回家

哪裡是我,分明是我與他的婚約,長姐與他兄長的婚約沒了之後,父君便將指望放在了我的身上,若我,若我出了甚麼差池,父君,父君只怕要瘋了罷。”她抬手揉了揉眼窩,酸澀笑道:“當年,我還那樣小,父君便將我送到他們族中待嫁,這一待嫁,便耗盡了我最好的年華。”

高冠男子攬住她的肩頭,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幽遠,仿若一陣寒風掠過眉間:“你我這一生,無一事能夠自己做主,只不過,你既心裡只有他,哥哥無論如何也要促成此事。好了,走罷。”

言罷,他的手微微一晃,二人周身盪漾起一圈赤金光芒,轉瞬便沖天而去,像是驚鴻赤影劃過虛空,留下一聲悠悠鳳鳴。

晨光裡的不越山脈,起伏的山巒如同在天邊染了一筆濃墨,沒甚麼暖意的冬日陽光灑落山間,樹梢上低懸的冰凌子折射出五彩光芒,厚厚的積雪變得

明亮奪目,端的滿目冰雪琉璃的風光。

這山裡寂靜,連鳥獸也耐不住這刺骨的寒冷,紛紛藏在背風處躲避風雪。因山中隱秘太多,不足為外人道,為了不引人注目,這山裡的花木叢林從未刻意打理過,山間荒蕪一片,並無半點值得賞玩的景緻,唯有一條蜿蜒上山的小路,時常有人修葺一二。

落葵一行人趁著晨光下山,在山腳處換了兩駕馬車,杜衡駕著空無一人的灰棚馬拐了個彎兒,一路駛向青州城的東城門,而另一駕馬車,則懸掛著天門鏢局的旗簾兒,向著青州城的西城門疾馳而去。

車內薰香嫋嫋,炭盆燒的正旺,厚厚的油紙將車內封的密密實實,半絲風也漏不進來,蘇子撩開車簾,向後一望,那道天青色的身影,始終在馬車後不遠不近的跟著,顯得益發寂寥,他眯起雙桃花眸,咬著後槽牙恨聲道:“起先怎麼沒發現他這般沒臉沒皮,竟一直跟著呢。”

郁李仁蜷縮在落葵腿上,挪了下身子,懶洋洋道:“跟著就跟著唄,沒親耳聽到師妹攆他走,他如何能死心。”

落葵垂首,啜了口茶,盪漾的碧水中,她隱約瞧見自己雙眸微腫,眼下一閡淺青,原以為用百蠱之蟲禁錮了情孽,便是斷絕了後患,雖然只能慢慢吞噬,但也一時無憂了,可到昨日深夜,安靜下來的情孽卻像是被甚麼牽動,瘋狂的掙扎起來,險些衝破了百蠱之蟲的禁錮,重新紮根靈臺,她幾番催動此蟲壓制,雖最終有驚無險,但還是逸出了一把情愫之絲,且詭異的是,沒有了情孽深種靈臺,可情愫之絲卻並未像之前那般化為灰燼,反倒不斷瘋長,最終盤踞在了靈臺上。

聽得蘇子與郁李仁的一對一答,她有些難以剋制的撩開車簾兒,向後回望,只剛剛瞧見他的朦朧身影,心間便是陣陣隱痛,旋即情愫之絲不停瘋長。

這情景令她心下一沉,這並非是個好兆頭,若吞噬情孽之時,情愫之絲就這般東一把西一把的逸出瘋長,那麼她遲早會被此物泯滅了心智,陷入無休無止的瘋狂中。看來,還是她輕視了此物的厲害,她沉下心思,掐了個訣,靈臺之上的百蠱之蟲閃動起陣陣黑芒,打著旋兒落在情愫之絲上,將其層層包裹起來。

落葵緩緩鬆了口氣,凝神道:“有些話,還是我來說罷。”這一次禁錮吞噬,耗盡了她的心力,心口處翻江倒海,一陣陣腥甜直往喉間湧動,看來須得養上數日,無法在動用法力了,她伸手捏了捏胳膊,幾番催動百蠱之蟲不得停歇,這渾身的骨頭如同散架一般,痛的她冷汗淋漓,她低聲哀嘆,這可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消彼長永無寧日啊。

這一路雪厚冰滑,十分難行,臨近水家時,不知何時下起了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不過片刻功夫,院中,廊下,屋簷上,皆鋪上白茫茫的新雪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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