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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回 幻境(十四)

是強弩之末了,但仍咬著牙將水家的獲麟**催動到了極致。

終於,百里家先於蔣家半步觸到了錦綺彩竿,拿下了今年龍舟競渡的頭名。這一場龍舟競渡以百里家險勝,奪得今後四年兗水碼頭經營權而告終。

天壇山禁地之中供著數十盞燈,每一盞燈都刻著不同的花紋,望之古樸玄妙。燈上所燃燒的是鮮紅似血的蠟燭,那蠟燭中的燈芯兒格外罕見,乃是養在禁地的那些姑娘,十六年來每日梳頭掉下的頭髮所制,而蠟燭卻是蜜蠟混合了姑娘的精血,此地陰氣森森,看起來十分森嚴神秘。

每一盞燈都相和每一個姑娘,十六歲那年點燃,人死燈滅。

這一日,數十盞燈中的一盞驀然紅光大作,其間一隻麒麟隱現。

方海族長見到此景後,心底狂喜,可臉上卻不露分毫,只衝著水桑枝淡淡道:“桑枝,你與老夫打個賭可好,賭一賭水蔓菁覺醒了水麒麟血脈後,還能活多久。”

此時的水桑枝已全然不是“水蔓菁”離開時的那般模樣了,此時的他氣息衰敗,整個人散發著瀕死的頹敗,陰冷的風穿過他花白的頭髮,看上去竟比花甲之年的方海還要老上幾分,他語出

平靜:“族長從來算無遺策,屬下認輸。”

方海族長笑道:“看著燈火的模樣,水蔓菁仍在兗州城中,那麼,就將她帶回來罷,她這一身精純的水麒麟血脈,豈可浪費。”

水桑枝定定望住那盞燈,淡淡道:“她脾氣倔,只怕寧可毀了這一身血脈,也不肯回來。”

方海族長笑意更甚:“獲麟**修煉大成,不能動情,一旦動情,情越深而心越痛,心越痛而心越恨,最終因愛生恨。桑枝,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便看看她是何等的生不如死罷。”

暮色四合之時,百里家前庭後院皆燈火熠熠,前廳大擺筵席,慶賀百里家勝了這場龍舟競渡,男子們觥籌交錯,而女眷則笑語晏晏,十分熱鬧,只是這言語交鋒間,隱含你來我往的殺意,一席飯吃的是費心又傷胃。

這熱鬧喧囂隨風飄搖,傳到後院,掀起一陣白日裡尚未散盡的滾滾熱浪,這熱鬧與百里家的每個人都有莫大的干係,唯獨與“水蔓菁”毫無關係。

她如今頂著個婢女之身,原本是該在宴席上在空青身邊隨侍左右,但她心中另有謀劃,以白日裡耗費了過多心力,有些虛弱勞累為由,歇在屋內。

此時,“水蔓菁”聽著這熱鬧喧囂,心頭沒由來的一陣慌張,她定了定神兒,調好了一壺醒酒茶,隨即盤膝而坐,一記法訣落於那白瓷五彩團花提壺上。

一束紅芒將此壺團團圍住,凝成一滴赤金色的珠子,一個閃動沒入壺中,不見了蹤影。

片刻之後,響起悠長輕靈的鳳鳴之聲,提壺顫動不止,從壺嘴處噴出一羽赤金色的翎羽,那翎羽金芒大作,在虛空中極快的左右扇動,凝成一隻玲瓏天鳳,羽翼大張,每一根翎羽上,皆佈滿了跳動不止的赤金光芒,璀璨異常。

“水蔓菁”口中唸唸有詞,法訣不斷,那隻玲瓏天鳳在提壺上略一盤旋,便昂首尖利的嘶鳴一聲,再度飛身沒了進去,那提壺轉瞬安靜下來,連那耀目金光也隨之斂盡。

困於“水蔓菁”身軀的落葵,冷眼瞧著外間的這些變故,心下一沉,方才此人使的法訣,既非正陽道亦非嗜血道,更非靜修,那麼,那麼,若非此人出自某個隱世不出的上古世家,所修乃純正的上古仙法,那便是此人根本不是個人族,而是個妖族,念及此,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若是妖族,那麻煩可就大了。

“你果然聰慧過人,竟從這再尋常不過的法訣中,猜出了我的來歷。”就在落葵神思流轉之時,耳畔突傳一聲冷笑,“水蔓菁”笑容陰森的湊到她的跟前,鳳眼傲然,輕輕喋笑:“你就不想問問我的來歷麼。”

落葵冷冷瞥了她一眼,語出平靜:“不想。”

“水蔓菁”狠狠哽了一哽,森然道:“待你看到了今夜之事,只怕便不會這樣想了,落葵,你可千萬莫要睡著了,否則錯過了生路,你可別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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