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叫到議事堂。
君臣相對而坐,李二陛下把李元嬰哭著來找自己的事告訴房玄齡幾人。
房玄齡感慨:“九歲孩子尚且知道為此傷心,我等更不能尸位素餐,無所作為。”
長孫無忌與魏徵亦贊同房玄齡的話。
君臣便順勢商量起政務來。
至於李元嬰,那是難過一下就可以“改過自新”的嗎?
進入深秋後天氣逐漸轉涼,這天李元嬰一夜好眠,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都沒能起來。
李治早就知道李元嬰這尿性,一大早過來催促李元嬰起床,今天是孔穎達來講課,再遲到或者曠課孔穎達又要發飆了!
李元嬰把被子拉得更高,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悶聲悶氣地說:“不起,就不起,這麼冷的天,才不要去上課!”
李治:“……”
虧父皇昨晚還拿李元嬰來教育他們,就李元嬰這懶成狗的臭德性,哪有半點頂天立地的樣子!!!
……
李元嬰沒理會李治的叫喚,一覺睡到自然醒。到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上課時間了。這對李元嬰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兒,要是換成冬天的話,他可以一整天都窩在床上。
想到孔穎達那張兇兇的老臉,李元嬰唉聲嘆氣片刻,爬起床在小宮女的伺候下穿好衣裳,溜達去尋剛剛下課的孔穎達。
李元嬰昨天想了很多,想著想著便想到孔穎達。孔穎達對《韓子》特別不喜歡,李二陛下也是,所以大唐學《韓子》的人少,甚至連知道《韓子》的人都不多。所以,李元嬰想找孔穎達聊聊天。
孔穎達見李元嬰下課了才跑來,臉色黑得很。聽李元嬰說有事情要和自己請教,孔穎達神色稍霽,領著李元嬰去當值的地方坐下細談。
李元嬰難得坐得端端正正,正兒八經地對孔穎達說:“孔祭酒,我有一件事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孔穎達問:“何事?”
李元嬰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是《論語》裡的話,沒錯吧?”
孔穎達點頭道:“那是自然,這三歲小兒都會背。”
李元嬰道:“那為什麼您不喜歡別人看《韓子》?難道您覺得《韓子》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孔穎達道:“商韓惡法,雖有可取之處,卻失之仁厚,用之必然會讓人心向背,豈能宣揚?觀秦三代而亡,便知其不可行。”
李元嬰還是不理解:“一朝敗亡,和一本書有什麼關係?”他膽大包天地和孔穎達舉了個例子,“若是將來有人將亡國之罪歸於儒家,罷黜儒家,焚燬經典,又當如何?”
若是從前聽到李元嬰說這種話,孔穎達肯定會指著他鼻子大罵“豎子安敢妄言”。可對上李元嬰帶著疑惑的雙眼,孔穎達卻突然罵不出口。他搖搖頭,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李元嬰的猜測:“絕不會如此。”
這是儒家子弟、孔氏後人對儒家的信任與信心,孔穎達不相信有任何學說能夠取代儒家。自漢代以來,哪朝哪代治國不是用儒家子弟?雖說他研究漢代典籍時發現其中混雜著一些不屬於孔聖的觀點,但大體上還是承續著孔聖思想的,甚至還變得更適合用來治理國家。
孔穎達為此驕傲且充滿自信。
李元嬰聽孔穎達回得斬釘截鐵,便知道孔穎達不會考慮那樣一天的到來。他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也不再多問,跑去找兕子她們玩兒了。
晌午有人送來李二陛下賜下的貢梨,又大又甜,可惜李元嬰不愛吃,便讓人拿下去用冰糖燉了許多盅,遣人送去給魏徵他們喝,畢竟魏徵他們老給他講課。魏徵還好,其他夫子都覺得李元嬰是不是往裡頭放了什麼東西要禍害他們,見魏徵喝了才放心地喝下。
李元嬰還讓戴亭端上一盅跟自己去找蕭德言。
這是李二陛下賜下的梨子,許多人都沒機會吃。聽李元嬰全燉了拿去給別人喝,蕭德言道:“你就不怕陛下生氣?”
李元嬰覺得這事自己在理,李二陛下不在理,理所當然地說:“皇兄連我不愛吃梨都不知道,憑什麼生我氣!”
蕭德言覺得李元嬰運氣著實不錯,若不是生在李二陛下繼位之後,李二陛下對兄弟怕是沒有這麼好。也就是出生的時機好,李元嬰才能無憂無慮地被養成外界傳言中的混世小魔王。
李元嬰哄著蕭德言把冰糖燉雪梨喝了,才把和孔穎達的對話告訴蕭德言。他還評價起孔穎達來:“我覺著老孔不如他先祖,三歲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