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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晴朗的夜空,特別是那一輪皎月,上面的斑駁的陰影和地形竟清晰如在眼前。

晚上貓又來吃鹽了,我發誓明天一定要洗澡。

第二天早早用過早飯,我們又開始了回收楊婆婆家的基業了,今天速度很快,做了兩畝半,取得了轉折線的勝利,回家時大家都很高興,翔娃和楊婆婆還唱著小曲。

到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住在這裡就彷彿住在自己家裡,我是他們家庭中的一員。

第三天翔娃結束了雙休,天還沒亮就騎著他的“二八圈”上學去了,我驚奇的發現這個村子只有翔娃一個小孩,我問楊婆婆問什麼。楊婆婆說大部分的孩子都隨父母在外讀書——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裡修路之後曾被某化工廠堆了不少廢料,村民害怕後代受到汙染,不少人家的小孩都被帶走的,十年前政府已經做了清理,可是從前的非正常死亡率讓人對這片土地談虎色變,有陰影揮之不去,都想遠離了——農村成了垃圾場。

楊婆婆說的時候滿不在乎,她說:“我就不信汙染有這樣大,人們已經清理過了,我也住了十幾年了,為什麼我沒得什麼重病,我可不想背井離鄉,你看看這些留守老人都還比較健康。生死由命。”我認為政府終是好的,他終是補救了這一片山水。

後來,又進過數天的重新開荒,我們終於把楊婆婆的地弄成了良田,迎接翔娃的媽媽回來。

楊婆婆總是有做不完是活。是老驥伏櫪型的,她一刻也不想閒著,地上總是不見一絲雜物,灶頭座椅也總是乾乾淨淨,關在院子裡的雞也總是很少越獄,屋子後面的鴨子也不敢踏進屋子半步,菜地裡也從來不見半絲雜草入侵,每次耕種都是一絲不苟,她的民族服飾較多並愛穿著它們做任何事情。她有時候會因為疲倦而坐下來吸幾口菸葉不上癮——在我看來這就是勞累,可她說:“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悶的慌,總是要找些事來消磨時間。”

我就笑著說:“我們四川人總是三五成群的坐茶館打麻將。”

她說:“我不會打,並且打麻將要輸錢,我喜歡動起來,桌子上時間久了坐不住。”

我又嘗試著冒昧的問:“楊婆婆的老伴去世多久了?”

楊婆婆說:“沒有死,他還在。他就是半山腰上面小屋裡面的木匠。”

“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這樣也可以相互有個依靠。”

“不用了,他是罪人,”楊婆婆說,“當年就是他把咱們的兒媳趕出去的,他怪媳婦沒用,翔娃的媽一氣之下走了,其實她在打工,後來叫上了兒子一起,他們本就該雙宿雙飛的,誰知道外面發生了那事,我就怪他,我說:‘要不是你看不慣翔娃他媽,也不會發生後面的種種。’我把他趕出了屋的,事實上他也氣自己,你睡那床就是他雕的。”

“你不會原諒他了吧。”我說。

“我原諒他又怎樣,他原諒自己又怎樣?”楊婆婆說,“我們都這麼大的年歲了,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但是到底還需要翔娃的媽放得開才行,她失去的才是自己的另一半,而我至少還能耳濡目染老頭子一翻,雖然我也不想一家人七零八落。”

關於生死的話題,我始終認為生死才是最大的距離,人死如燭光熄滅,生前的全部愛恨情仇都被一筆勾銷,想報的沒機會了,想愛的也只存在於回憶,再多的遺憾也無法圓滿,但是對於死者我力求瞑目。我還沒有告訴楊婆婆李娜的死。雨兒也還隻身在外,我都快望眼欲穿了。

我在這裡住了都一週了,見不到雨兒的身影我不捨得離開,我在這裡幾乎每天都向她發著簡訊,但是換來的永遠還是沉默,她早對我加入黑名單,我不可能聯絡上她。楊婆婆及其民族習俗不會給我下逐客令,我又因這裡的美景而留戀,這是原因之一,並且我幾乎愛上了雨兒的故鄉,有點樂不思蜀的味道。

比如,每一天清晨我就會精神飽滿的起床,同楊婆婆一起生火做飯,並且兼顧把禽圈開啟放出雞群和鴨群,飯後扛著農具去開墾,半上午回來給雞鴨加一碗玉米粒又回到田裡,直到豔陽高照正當日中。我們回來做午飯吃,然後餵狗和貓,下午就揹著竹簍上她家的三十畝山林地撿柴,回來後我就休息喝茶,楊婆婆打點她的零碎活。直到傍晚,給楊婆婆瞎掰些四川那些事兒,最後我們都坐到真皮沙發上守著電視連續劇看,節目播放完畢楊婆婆還會饒有興趣的繡一會衣服,而我喜歡把凳子搬到石板院落裡,看天上魔幻無比的夜空,半個鐘頭後上鏤花床睡覺,當然也總是與貓同榻。

我驚奇的發現,我周圍的動物的靈性甚高。羊群從清晨被牧羊人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