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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

流蘇嘻嘻而笑,將白嬤嬤列的單子奉上。慕容薇拿著細看,隨手褪了腕上一隻金燦燦的掐絲唐草紋鐲子,抹上流蘇的手腕。

看得心動,當下便吩咐付諸行動,聽風便是雨的勁頭足足,一如慕容薇往日做洠��

公主發話,底下人自然一呼百應。不顧天寒夜深,璨薇宮裡連夜便辟了淨室,流蘇捧著匣子將白嬤嬤給的香料分門別類,整齊碼在身後的架子上,不夠的開出單子來,打發人即刻去內務府要。

內侍們進進出出,將一口青底蘭花官制水甕刷得乾乾淨淨,以備燻蒸沉香,又置碾壓檀香的銅盆,火酒、茶葉、沙子、蒲黃粉等炮製炒炙的輔料,按著白嬤嬤所列的準備齊全。

銅臼、研缽、小火爐、炒鍋、蒸籠、銀吊子,紅霜炭,加上從內務府領回的香料,一樣一樣置辦得妥妥當當。

當夜,璨薇宮內燈火通明,整整忙到二更,才算準備妥帖。慕容薇興致既起,也不要人服侍,連流蘇都打發出去。

一個人在制香房鼓搗一個更次,直待三更鼓響,羅嬤嬤披衣出來連連催促,才意猶未盡地就寢。

第二日一早,夏鈺之當值,打著夏蘭馨的旗號來見慕容薇,再次留了妹妹寫的帖子:“名字與模樣都能對上,大約便是你要找的人。如今留在府裡,你若有空便去認認。”

防著隔牆有耳,慕容薇只牽起衣袖輕輕一撫,意指夏鈺之的出岫出手不凡,宛爾笑道:“夏姐姐相邀,今日過去便好”。

“阿薇,明日便是七日之期,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著急?”夏鈺之劍眉微蹙,本是轉身告辭,卻又回過頭來。

慕容薇卻是笑得清湖瀲灩,如縷縷山泉在夏鈺之心頭流淌:“三哥大可放心,宋濰源肯上摺子,就必定觀過天像。那樣的老狐狸,若不想著為自己謀個好前程,又豈是三哥隨隨便便幾句話便可說動?”

拿著夏蘭馨的帖子向母后請行,楚皇后自然放行,吩咐她早去早回,莫擾了老太君清靜,慕容薇一一應著,留了流蘇看家,便吩咐起駕。

流蘇本是要隨她一起,卻被慕容薇留在宮裡,將昨夜製成焦炭的香給她看:“這個樣子拿出來叫人笑話,你再去請教白嬤嬤,請她老人家千萬不能藏私,今夜裡我們再試。我記著蘭姐姐手中有本香譜,且去拿回來用。”

幾分爭強,幾分好強。流蘇見慣她的性子,便也毫不稀奇,吩咐了紅豆與香雪相隨,自己微微沉吟,轉身再去請教白嬤嬤。

夏鈺之的外書房裡,隔著六扇紫檀木雕破圖風的空隙,慕容薇一眼便斷定了,那位身著青布夾袍的男子就是前世的羅訥言。

慕容薇向立在一旁的冷雨示意,冷雨會意,走到夏鈺之身邊,幾不可聞地向他點頭。

依稀是記憶裡的模樣,只是早了幾年。慕容薇暗暗思忖,不知道如今的他有沒有前世那般稀奇的本事。

夏鈺之昨夜領略過羅訥言的才華,用做一般幕僚的確擔當得起。卻也知道僅憑這樣的才華,不足以令慕容薇尋人。

他細望了望面前略顯侷促的羅訥言,看不出所以然。有了宋濰源珠玉在前,不曉得眼前這個略顯木訥的男子,究竟又會是何許神仙。

再下意識地望望屏風,尋找那張眉目如畫的雪顏。紫檀木雕成繁複的漫天花雨圖案,遮擋他的視線,什麼都瞧不見。

最好的法子,是該試一試羅訥言,才能放心叫他替皇祖母診病,可惜明日已是十五,半月之期,留給慕容薇的日子太過短暫。

屏風後半日無言,慕容薇默默解下腰間香囊,招冷雨過來。

描金托盤上一個小小的細瓷骨碟,裡面盛著三粒大小參差不齊的丸藥,大得如蓮子,小的如綠豆,通身魆黑,滿是焦氣,端到羅訥言的面前。

“請羅先生辨一辨,可能認得這藥是何種藥材,醫的什麼病?”

第三十三章 羽翼

細瓷骨碟小巧玲瓏,內底繪了一朵徐徐盛開的銀紅碗蓮。

碗蓮柔嫩嬌美,更襯得託在花瓣上的三粒丸藥寒酸不堪。

羅訥言看著黑似焦炭的丸藥,楞神之間默默無語,屏風後的慕容薇也是微微汗顏。

知道前世裡羅訥言因尋親流落京城,後被蘇暮寒將他收留身邊做個謀士。人如其名,訥訥無言,親未尋得,人不出眾。

沒想到千禧元年,他以一把草木灰救回蘇暮寒的性命,又以銀針壓制住慕容薇癲狂之態,才偶然說起,家裡曾世代行醫,留有幾個祖傳的方子。

秀才行醫,本就怪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