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麼被我母親一句話概括了。母親都說沒有了,也只好硬著頭皮往上寫。我沒有那麼笨,好歹也擴充套件了一下。
其實更鬱悶的是語文老師,她咬著紅筆看著我的擴充套件版。
“因為我爸姓韓,還為紀念我出生那天下的30年一遇特大暴雨,所以我叫韓雨生。”
據說當天辦公室裡傳出一道吶喊聲:“這是坑爹呢還是坑爹呢還是坑爹呢!!”
當然,有舍便有得。
父母的基因庫成就了我的理科頭腦。打小參加各類奧數比賽,總是獲得不高不低的名次。小學生涯平靜地度過,平靜地作為特長生被當地重點初中錄取,平靜地直升了高中本部,平靜地上了本市一本N大化學院,再平靜地念了研究生……
不與人結仇結怨,也不與人過分親密,為人和存在感像白開水一般索然無味。大概除了小學的語文老師以外沒有人會再對我印象深刻。
理由也並非是我長著一張大眾臉,好比有人天生是當主角的料,我出生就有龍套的氣質。我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是想澄清一下我不是大眾臉!
然後,生活也像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但也順利得沒有坎坷。
本打算平靜地度過一生,中途卻出了茬子。
高一,我暗戀我的同班同學。
暗戀本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心理衛生課上也說青春期對異性產生好感是正常心理。
神奇的是我的暗戀物件不是異性。生物課正上到受精卵如何產生,心思卻不由自主地往坐我斜後方的男生身上飄。
在心理課上我終於亮眼了一回,小心翼翼舉手問老師:“如果對同性有好感呢?”
老師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後不屑道:“不是生理畸形就是心理畸形。”
當時一愣,只接了一句長長地‘哦’。
我自認是沒有心理畸形,當然,更沒有生理畸形。我僅僅是一個喜歡男人的普通男人。可惜世人並不這樣看。
高中畢業,我做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事。
我,出櫃了,向我那嚴肅理性的家庭。
在同性戀八點檔裡,通常男主向家人出櫃都是雞飛狗跳,父親暴跳如雷,喝道:“我白養你這孽障了!”母親哭哭啼啼,哀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向家裡表明性向後,先是一陣沉默,心想那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平靜吧。果不其然,父親轉身走到書櫃前,取下他那本寶貝的法律百科全書。腦子頓時炸開了鍋,一邊聯想著腦顱最大可承受的外力,一邊計算那本書一砸下來的衝擊力……
胡思亂想中,我爸沉靜地在我對面坐下,再沉靜地翻開書。翻到中國婚姻法那一章,抬頭看我,沉靜地指給我一段話,並念出來:“中國婚姻法規定,同性不能辦理結婚手續。”
在父親的法律炮轟後,母親又拿著中學生物課本為我講解受精卵的形成。
從那以後,一有機會父母就會為我授課。這也算一種變相發飆吧。
逃也似的逃到大學,儘管在本市念大學也堅持搬出家門,自己租房。父母軟磨硬泡了好些年,見我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持半放棄政策地預設了。
以上是我二十六年的人生擴充套件史。
後來的再後來,我在一個網遊裡認識了顧遙。最初顧遙還是一個菜鳥,硬逼著我收她做徒弟帶她打怪,就這樣結識了。偶然發現是同校校友,成為真實的朋友也變得順理成章。
我還記得她的ID,遙遙無期。和她名字還有點關聯,挺斯文的。
但我覺得跟她本人嚴重失真。
都說女生心細,有時也會暗自頭疼顧遙未免細心過了頭。
坦白性向以後,顧遙不排斥就說‘那很好啊’,只是我看見她眼睛裡閃著精光。一個月前莫名其妙塞了個論壇給我,真是莫名其妙,她為人絕對說不上是熱心,卻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半個月後見我還磨蹭,一時火大,就上演了半個月前的那麼一出。
總有人質疑GAY論壇不清白,不純潔。男人麼,本來就是比較服從於本性的動物。男女的感情都難以穩定,何況兩個男人?
沒錯,gay的世界很混亂,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同志的世界就是,淫者見淫,純者見純。
比如說,這裡就有人打著大標題“X城尋419物件”……
你問我是哪種?
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去過gay bar,連交友論壇都很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