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隨同,沒人再敢攔勝蘭,她一路暢通無阻的跑進了內院,看守王孝宗和江管家的王氏族人得到訊息也早跑開了,勝蘭順利的跑進了王孝宗的臥房。
此時的王孝宗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露出的臉頰色如金紙,已近彌留之際,江管家老淚縱橫的坐在主人床邊,神態焦急不安,不時目光殷切的看向門外,瞧見勝蘭奔跑的身影后,他當即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聲道:“大姑娘,你回來了,老爺,你看,大姑娘回來了,她回來了!”
他激動著呼喊著,伸手去搖晃床上的人,已經半閉上眼睛的王孝宗聞言艱難睜開了眼睛,目光渾濁迷茫,他竭力張了張口,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蘭兒回來了,在哪呢?”
“我在這裡,爺爺,你怎麼樣了”勝蘭撲到床前,一把抓住祖父的手。
“真是蘭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見到勝蘭,王孝宗立即興奮的眼眸發亮,說話雖然依舊含糊不清,聲音卻大了許多,聽到勝蘭又是一陣心酸流淚。
“爺爺,是蘭兒不好,蘭兒來晚了,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她拉緊了老人枯瘦的手臂,哭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雖然這些年王孝宗的身體一直不好,她也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可當王孝宗真的快不行了,勝蘭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她無法面對,也不敢面對自己將會成為一個孤兒的事實,她用力的握緊他的手,牢牢的握住,生怕只要稍微一鬆,親情就永遠離自己而去。
“孩子啊——爺爺,不中——用了啊!可惜,看不到你出嫁嘍!”說了許多話,王孝宗的氣力已經有些跟不上,他憋著勁,用力的說道:“那顧家,好,你別——”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聽爺爺的”勝蘭連連點頭:“只要爺爺能好起來,我現在出嫁都行,我馬上就嫁過去,爺爺您別說話了,您喝了藥沒有,您要好好養身體……”
“傻孩子——”王孝宗微微搖了搖頭,打斷了勝蘭的話,努力的道:“蘭兒,靠近點,爺爺有話,和你說。”
江管家見狀,立刻快步出了房間,將緊隨勝蘭而來的杜微雨一行人攔住了,同時還關上了房門。
“爺爺您說”房門關起來了,屋裡光線昏暗寂靜,沒有他人,勝蘭知道王孝宗怕是要安排後事,心中酸楚,擦了擦淚水趕緊湊過頭去聽。
“這屋子西面窗臺下,貼牆根往裡數,第七塊磚頭下面埋了個匣子,你去拿出來。”王孝宗有氣無力的道,一句話剛說完,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爺爺——”
“快去——”
這是要留遺產了!在王孝宗的催促下,勝蘭流著淚趕緊跑過去,數了數很快就找到了那塊磚頭,她隨手拿了放在牆角的銅鞋拔子當工具將磚頭撬了起來,放到一邊後又在下面挖了一會,發現了一隻差不多有大半塊磚頭大的、黑色的小木匣子。
“爺爺,是這個嗎?”她將磚頭放回原地後,立刻把匣子拿到床前舉起來給王孝宗看。
“是,咳咳,開啟。”
匣子沒有鎖,只是用搭扣搭起來的,手一掰就開啟了,入目的是五根大拇指粗、十幾厘米長的黃澄澄的金條,金條下面,還壓著一疊厚厚的紙張。
“這是?”勝蘭哭的說不出話來。
“蘭兒呀,那金條是爺爺這些年攢下來的,原想等你成親時給你壓箱底,現在等不及了,只能先給你,你拿出來收好。”彷彿是迴光返照,看著那些金條,王孝宗的呼吸出奇的平靜,他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話音平和清晰。
“至於下面那些地契和房契,你一個女孩子家拿了也不一定護的住,回頭叫老江和你舅舅進來,我另有安排。”王孝宗說著看了看門外,道:“現在就去吧,你舅舅要是還沒到,就先把老江叫進來。”
“爺爺……”勝蘭捧著匣子,哭著不肯離開。
“聽話啊!”王孝宗艱難的拉了拉她的手,目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勝蘭無奈,只能拿起金條收好,將盒子放在王孝宗的枕頭邊,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的開門出去。
外面院子裡早已經聚了一堆的人,除了武兆銘和杜微雨,小舅舅孫少青也已經帶著人趕到了,勝蘭將江管家和舅舅叫進去後,回頭才發現,方汶天居然不在!
“汶天呢?”她想起方汶天被王氏族人扔出去的那一幕,以為方汶天出了什麼意外,頓時擔憂的衝過去拉住一個下人問道:“方汶天在哪裡,他怎麼樣了?”
“方汶天凍了一夜,受了風寒,找到我時話剛說完就暈了過去,這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