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喉頭一陣咯咯作響,好半天才艱難的迸出一個字:“爹——”
王佑全死了?勝蘭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動作應該是身體的原主人做出來的,就像剛才她控制不住自己沒穿衣服就跳下床一樣。原來那人就算靈魂死了,身體也是能感應到親人的意外的。
淚水刷刷的流過臉頰,勝蘭吸了吸鼻子艱難的呼吸著,在四周人安靜的驚人的目光中,又哭喊了一句:“爹呀——”
親情壓過了恐懼,她撲上前抓住了王佑全的手,他的大手還是熱的,一如既往的粗糙厚實。勝蘭抓了他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臉頰上,眼淚像是開了閘,嘩嘩的再也止不住。她慌亂無助的趴在他的身上拼命搖晃著:“爹,爹你怎麼了,爹你醒醒呀,爹——”直哭的肝腸寸斷歇斯底里。
她這會是真心傷心,雖然穿越到這裡才半年多,可王佑全是真心實意疼愛她,半年的時間裡,這個樸實的農村漢子給她的愛護和關切比她前世那個叫了三十年的父親還要多的多,她才欣慰自己終於有了父親,終於嚐到了父愛的滋味,他怎麼能就這麼突然的走了呢?
寒風打著旋兒掀起了勝蘭的衣襬,冰冷空氣的直灌進她單薄的身體中,凍的她的淚水幾乎要冰起來,父親的大手一點點的僵了,貼在臉上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勝蘭動了動自己僵直的手臂,抬起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天上落雪了。
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像是扯碎的棉絮,一片片一團團,隨著狂風舞動著,眨眼間就落的人一頭一臉的白……
正文 第八章 命案
暖爐裡的炭火燒的只剩下一點紅紅的光,紫檀木的蘇繡屏風架子歪倒在一邊,邊上一溜寬厚的紫檀靠背椅子上堆滿了雜物衣服,還有人仰在上面呼呼大睡。牆角丟了一隻細瓷粉彩小酒壺,桌上的彩瓷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頭。酒氣和香菸的氣味蓋過了案上嫋嫋的薰香氣息,煙霧繚繞之中,只聽得見男人們吆五喝六的聲音和麻將牌嘩啦噼啪的響聲。
玉陽縣最高檔華麗的酒店醉八仙的包廂內,跟著親戚來玩的武兆銘熱的脫下了外套,只穿著襯衫馬甲,他翹著二郎腿隨意將手上的麻將牌一丟,目光漫不經心的掃射了一遍周圍的人,薄唇微微一勾,低笑道:“我又胡了”。
“六少爺,你也太厲害了吧,都胡了多少圈了,輸得我快要脫褲子了”。正坐在他對面的玉陽縣駐軍參謀長高良歪戴著帽子哀叫一聲,有些憤憤道:“六少,您就饒小的一把吧,再輸下去,我們全家這個月都要喝西北風了”
“是啊是啊,六少的手氣太好,今晚咱們是輸的是乾乾淨淨也是心服口服啊!”玉陽縣長的公子尹子緒也跟著哀嘆,表情誇張的不情不願的往外掏錢。
“輸了就爽快點,拿錢拿錢,快點,我表弟是什麼人,能輸給他是你們的福氣”玉陽縣治安大隊長陸伯元嘴裡叼著煙,還不忘一疊聲的催促著。
“六少,贏了下次請咱兄弟吃飯呀”
“六少果然是貴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讓高參謀輸的要脫褲子”
……
身後圍觀的人又是一陣鬨笑,個個明裡暗裡的阿諛奉承著。
“謝各位,承讓了”武兆銘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無波,明知道對方是在聯手讓他,依舊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錢。
他是江浙督軍武鳳岐的幼子,今年十八歲,中學畢業在家,原本武督軍準備送他去軍校進修的,他卻想要直接去軍中鍛鍊。父子倆一時起了爭執,他一氣之下就跑到玉陽這個小縣城來走親戚,看看多年不見的外祖一家,順便遊玩散心。
他的外祖家陸家是玉陽當地的名門望族,更是玉陽當地的首富。舅舅家的大表哥陸伯元不善生意,因整日無所事事,又想耍耍威風,前些日子在縣衙裡謀了玉陽縣的治安大隊長一職。有事沒事帶著一幫兄弟扛著槍出去敲敲三教九流,因有著武督軍的這層關係,各處都有人賣他面子,連縣長都要讓他三分,日子過的順心隨性,滋潤極了。
因著武兆銘的到來,陸伯元有意讓他瞧瞧自己在這個小縣城黑白通吃當老大的威風,順便也介紹下玉陽當地的風土人情,午飯後就帶著武陽出來大街小巷的溜達了一番,晚間又去最紅火的醉八仙酒樓吃了飯,約了玉陽當地的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給他接風。玉陽是小地方,沒有歌星交際花什麼的,酒足飯飽聽了幾曲戲後,一桌子人後在就包廂裡擺開了桌子打麻將。
因為有父親的關係,陪著打牌的幾個人暗地裡都故意讓著他,幾圈下來武兆銘就贏了一堆鈔票大洋,他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