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完了呀。”蘇寧答道。
“沒有其他的了?”
“沒有了。”
“就沒有補充的?”
蘇寧撓著頭,想了半天,說:“真沒有了。”
於沁小姐一本正經地對蘇寧說:“我怎麼聽說,你要去琅琊落草為寇?”
“……你聽於沁畫妖對你說的吧?你們見過面了,哎,她人呢?”
於沁小姐看見蘇寧一個勁地裝蒜,一氣之下,索性出了大殿,朝外走去。走了半圈,看見前邊一根抱柱上捆著一個鬼犯人。就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那些鬼卒們都認識於沁水姐,也不阻止。
於沁小姐問那鬼卒:“這個鬼犯人是誰?因何被捆在這裡?”
還沒等那鬼卒回答,被捆在抱柱上的梁阿奏便大聲叫喊起來。“冤枉啊,我冤枉啊。”
這時候,高里正好從別處繞過來,對那鬼卒說:“把梁阿奏押上來。”
梁阿奏?這個傢伙犯了什麼罪啊。於沁小姐想著。走上前去,問高裡。
高裡就把梁阿奏如何拐騙蘇寧到泰山騙賞的經過講了一遍。
怎麼,這些於沁畫妖沒告訴我啊。於沁小姐想著。思索了片刻,對高裡說,我看這個梁阿奏也沒什麼過錯,蘇寧就是一個鬼逃犯嘛。
“哎,這話別人可以說,你卻不能說。”
“可是,也不能無辜殺掉這個鬼漢啊。”
“可是要是不殺了他,會很麻煩。說不定他會捅婁子的。”
“為什麼不能把珍視鬼命像珍視人命那樣呢?”於沁小姐堅持道。
這段時間以來,於沁小姐看到了鬼間的許多景象。在鬼界,死一個小鬼,簡直比死一個螞蟻還要平常。鬼命也是命,而且它的死去,魂飛魄散之後,就再什麼都沒有了。化為了烏有。難道不是很殘忍嗎?
高裡聽了於沁小姐的話,只得打消了殺死梁阿奏的想法。命鬼卒把梁阿奏重新關押起來。
事後,高裡提議,他那冰窯裡有珍藏的千年陳血,我請你們喝千年陳血吧。於是派鬼卒去冰窯裡,取來兩瓶千年陳血,送到後殿去。
蘇寧這半年以來,風餐宿露,哪裡品嚐到如此的美味,一連飲了數杯。
於沁小姐說:“這陳血可不是你這麼喝的,是要品的。就像人頭馬。”
“咱山東大漢,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哪能像那些洋鬼子,磨磨唧唧。”
千年陳血可是上等的補品。蘇寧一連喝了數杯,頓時紅光滿面,氣色大變。於沁小姐也面若桃花,嬌嬈可人。
蘇寧捉住於沁的手,問道:“你還要呆在那個大殿裡多長時間?”
此刻,於沁小姐亦變得柔軟起來,懶懶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最少也要三年吧。”
“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帶你走。”
“走?去哪裡?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嗎?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此刻,在於沁小姐的內心深處,所有的嗔痴怒怨,沒來由地縈繞在腦海中,也許是喜歡它們所隱含的人類情感,浮動在意識裡,沒有藉口嗔、沒有基礎痴、沒有心情怒、連怨都沒了勇氣。只有不停地點著頭兒。
就在於沁小姐含混不清地點著頭時,突然聽到蘇寧對她說:“都不是,是去琅琊水泊,當我的壓寨夫人去。”
“壓寨夫人?”
於沁小姐聽了,突然跳起來,再也沒有之前半點的溫柔。
“哼!你終於說出了實情!”
蘇寧失口,索性再不隱瞞了。對於沁小姐說:“是的,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琅琊水泊,我要上山,我要去佔山為王。”
於沁小姐聽了,失望至極。為什麼?為什麼?就算再沒有退路,也可以再投胎轉世呀,為什麼去當那個土匪呢?
蘇寧對於沁小姐說:“我有一個夢想,一個鬼魅的夢想。”
於沁小姐不屑於聽。鬼能有什麼夢想,鬼的夢想是成仙,也不是佔山為王呀。
“不,難道你不覺得,鬼也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嗎,為眾鬼做一些事情。”
於沁不願意蘇寧去佔山為王,因為蘇寧一旦走上了那條不歸路,就再難和她一路同行,甚至她會失去他。
於沁小姐說不過蘇寧,起身離去。然後又轉身,喃喃地說:“既然你不珍惜那段感情,我又何必苦苦相守。倘若某天,心已貌合神離,情已奄奄欲滅,請勿欺瞞。愛,應該燃的璀璨,滅的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