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蕭絕天身為一宗之主,怎麼會想到給自己門派的大腿搞陷阱呢?於情於理都不合。
兩人在林子裡亂轉悠,不知不覺走到了禁林和山洞出口的邊緣,這是他們進來的地方。此處草木蔥鬱,一隻青蛇從巖壁上伸長了身子游過來,估計是被林子中鳥雀給吸引了。它剛進入禁林,忽然無風自燃,鱗片噼裡啪啦起火,青蛇扭成麻花,燒成灰燼。
封青看到後退幾步,心有餘悸道:“宗門有令,任何人不得闖入禁林。以前聽師父說過,他們當年有一個師兄,誤闖禁林,莫名自燃而亡,今日一見,禁林果然是大凶之地。”
“……我倆都待了一天多了。”要自焚的話,骨灰都燒透了。
封青也奇怪,正想著,不遠處的邊境一道人影落了下來,霍水仙在自己和封青的後背上都貼了一張隱息符,躲在樹林後悄悄觀望。
那人一襲紅衣,飄忽而動,形如鬼魅,看不出實力。即使貼了隱息符,霍水仙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封青被樹枝擋住了視線,探頭上前一步,“咔嚓”,踩斷了一根幹樹枝。霍水仙懷疑,封青你這個豬隊友,你是蕭絕天的人吧?
紅衣人影停住了,轉過頭來。
空氣都凝固了,那紅衣人影眨眼到了封青面前,霍水仙見勢不妙,一腳踹倒封青,助他躲過了紅衣人的手。
“啊——”封青喊道,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姐,你嚇死我了!”
是誤會!霍水仙站到了一邊,微微一笑,剛剛那一腳是樹踹的,跟她無關。
紅衣人正是封紅,她見霍水仙已經是金丹修為,拱手致意,轉身就扭住了封青的耳朵,惡狠狠道:“小狗崽子,這是真元宗的地界,你怎麼敢帶別的妖修來?你當這裡很好玩?”
封青掙脫開姐姐的抓耳龍爪手,他不想當著霍水仙出醜,鼓足勇氣道:“姐,我也築基八級,不是小孩子了。這位也是我真元宗人,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見外的。”
封紅吃了一驚,她有恩人相助,也花了三百年才築基,已經算是快的了,後來恩人給了她化形丹,她才能在八十年內,一躍修煉到築基八級。她只不過幾個月沒見小弟,進步竟如此神速!封紅悄悄打量著霍水仙,她這弟弟看上去人模人樣,其實缺心眼得很,別讓惡人矇蔽了。
“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封青哪裡知道他姐的心思,他拉上霍水仙跟著封紅往禁林深處走去,又問,“姐,外面有人把守嗎?我們被宗主困在禁林之中,你在外面看見宗主了嗎?”
“外面沒人,趕緊出去。”封紅對自己弟弟也沒個好臉色,呵斥了幾句,便讓他趕緊回去。封紅越走越深,樹木也越來越密,樹木挨挨擠擠長著,幾乎伸不進腳,封青卻不願,他哀求著要跟著姐姐走。封紅有私心想讓恩人看看弟弟身上有什麼古怪,便默許這兩人一路跟隨。
三人艱苦跋涉,大約走了半天的功夫,終於走到了一處開闊地帶,跨過一條小溪,有一座木屋。屋子不大,但裝點的很精緻,房前栽花,亭子魚池,有幾隻白鶴在院子裡慢慢走動。庭院裡很乾淨,繞過影壁,有一個人背對著他們在石桌上寫著什麼。
封紅不敢打擾,帶著霍水仙、封青二人立在影壁旁靜靜等候。
從背後看上去,這是個女修。身材高挑,弱不勝衣,即使穿著寬大的白袍,也遮蓋不了削肩窄腰的仙風道骨。
霍水仙心頭一動,莫名有一種親近,想上前替她挽起袖子。
“阿紅?”她聲音清冷得就像是石頭上的月光,雖是問人,卻沒有回頭,依舊不停地寫著手上的字。風一吹,之前寫的紙張落了滿地,她也不撿,繼續寫著。
封紅拱手彎腰,道:“恩人見諒,這兩人一個是我小弟,一個是小弟的朋友。”
這人書寫未停,又問:“十方禁林只妖獸可進,他是人。”
封紅驚得尾椎骨一陣發涼,囁嚅道:“我、我沒看出來。”
她沒說話,將羊毫筆提起放在筆架上,手指一揚,“該物歸原主了。”霍水仙腰上的儲物袋解開了繩子,飛到了她的手上。
這儲物袋是霍水仙從狐狸那裡蹭過來的,裡面資源之豐富令人咂舌,況且,這也是狐狸留給她的一點念想了。霍水仙伸手向後,憑空抽出一把紅色長弓,一箭射向儲物袋。
一片落葉正飄飄落下,白袍女修仍未回頭,指尖輕動,那樹葉如鋼鐵一般飛到疾馳的箭羽之上,鏗鏘一聲金屬之聲,箭羽被改了方向,直愣愣衝上了天際。儲物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