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了他外面的衣服,只覺得他身體溫度高得嚇人,想起喜公公的話,她又紅了臉。
做起這些來並不熟悉,稍用力,手臂上的傷口有些作痛,不由想起他笨拙地給自己包紮的情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浮上心頭。
第一次仔細看他的睡容,挺立峭拔的鼻子,英氣十足的濃眉,即使是睡著,嘴角也是微微崛起一道弧,彷彿一張眼,便要倔強地抿起來,唇是蒼白的,臉色卻有不自然的潮紅。
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孩子,要不是早有另一人強大的免疫,光是這副皮相就能把她迷得神魂顛倒吧。
命人開始收拾行裝,把雲裳叫進房裡。
雲裳低著頭,絕口不問叫她來做什麼,好一個沉得住氣的丫頭。
待一杯茶快喝完,見施玥兒臉上倦色上湧,才輕聲道,“王妃可是累了,雲裳給你揉揉。”
雲裳的一雙手比嘴更巧,一天下來,的確是累了。雲裳見她點頭同意,便站到身後,纖纖十指在她腦門輕柔按摩起來,力度恰中,有說不上的舒服。
隨著雲裳的動作,聽得耳邊“叮噹”的脆響,一側頭,便看見雲裳露出的一截手腕。
“雲裳,你這銀鐲子不錯,怎麼沒見你戴過?”
雲裳一時未領悟過來,“哦”的一聲,撫上腕間亮閃閃的鐲子,更顯得一段手腕白如瓷,“這個……是雲裳的娘留下的,一直沒捨得戴,孃的祭日快到了,雲裳拿出來戴著,當個念想。”
“原來如此。”施玥兒輕輕笑了一下,“我不過是覺著有些眼熟。”
待按摩過一輪,施玥兒才把打算說出來。“雲裳,明天你不用跟我們回去了。”
雲裳一驚,“王妃……是雲裳做錯了什麼嗎?”
搖搖頭,“我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兒,家裡是留不長的,我爹長年病著,行動又不便,你是個會伺候的,我爹有你料理,我才放心得下。”
“王妃……”雲裳楚楚可憐,“雲裳伺候王爺多年,這輩子只想跟著王爺王妃。”
“傻丫頭,你終究要嫁人的,怎麼能一輩子待在府裡?”
“雲裳求求您……”
雲裳還想力爭,施玥兒冷下一張臉,語重心長道,“你年歲也不小了,等過些日子,我會讓我娘給你留心好人家的,你先下去吧。”
雲裳含淚離去,又被叫住了,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如一隻忐忑的小兔子,“王妃……”
“你下去吧。”
既然和施夫人這般投緣,就留下來好好陪伴她老人家吧。
天氣越來越熱,轉眼已是六月的天,施玥兒囑咐喜公公打點一切後,只覺得心悶氣短,薄薄的小衣早被汗水沾溼,她坐在園裡的花架下,看著漫天的雲朵發呆,不知不覺,白日隱去,直到眼前的景色快被暮色吞沒,才懶懶地站起來。
“小姐,該用晚飯了。”
施玥兒想了一會,“待會不用陪著我了,你去熬些小粥,熬得清淡些。”
乞巧答應了一聲,這丫頭陪她站了半天,想必也鬱悶了半天,一堆問題快要爛在肚子裡了吧,這是終於忍不住悶悶道,“小姐,乞巧不明白?”
一陣涼風拂過,空氣裡有奇異的花香,隨手摘了一朵在手,笑道,“不明白什麼?”
“乞巧這麼笨,也能看得出小姐不開心,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
“小丫頭。”施玥兒笑睨她一眼,隨手把花扔向池裡,“天下間有種東西,你還不起,就不要接受人家的,知道嗎?”
乞巧張著迷茫的大眼,“乞巧不懂,乞巧只知道姑爺是真的對小姐好。”
她笑,“我們回去吧,爺該快醒了。”
遠遠一人急跑過來,高嚷著什麼。施玥兒點點頭,轉眼喜公公衝到跟前,一看公公火燒眉毛的神色就知道準是那傢伙又鬧翻了天。
她無聲嘆了一口氣,認命道,“公公,邊走邊說。”
原來施璉兒最先醒過來,一想起昏過去以前的事,以她脾性怎麼吞得下這樣的屈辱,當下拿了紅鞭,抽一把劍,紅著眼要殺了那個混蛋。才出門口就被人攔著,鬧得人仰馬翻,最後只得把她關起來。
回到的時候,滿府下來亂得雞飛狗跳,卻發現不見了韓成敖,叫來雲裳。
雲裳淚眼汪汪地解釋了半天,她才明白來龍去脈。
“你怎麼會讓王爺跑出去?”
“王爺要走,雲裳攔不住他……”
他不是明天才醒嗎,身體還這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