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他不是清高文人麼?”
“顧明仁命他從仕,他哪敢不從。”
薛中離的名號響徹天下,是數得著地大儒,但站在文官隊中,卻極其靠後,只是小人物而已。
王壽海陰笑:“區區七品給事中,竟敢妄論國事。”
薛中離抬頭,眉目疏朗,笑道:“王公公此言差矣,迎回英宗也好,新皇登基也好,正是我們禮部的事情,在下正是在其位,謀其事。”
“你!”王壽海被噎了回去,恨到,“你們禮部尚書都不開口,你一個不入流地小官,也敢頂嘴。”
“奉開國太祖遺訓,六部給事中的職責,就是監督六部行事。”薛中離道,“雖然在下不過七品,卻有權退回內閣發往禮部公函,就算是禮部尚書的命令,在下也有權發還。”
王壽海氣的雙手發
卻無言可對。雲朝官制極為複雜,六部本是處理國國太祖為免六部處置不公,又特設六部給事中地職務,專門監督各部做事。這給事中品銜雖低,權力極大,連內閣都要給幾分面子。
“好!好!好個薛中離!”王壽海未曾想,一個七品官也敢這麼頂撞他。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乃是內廷之首,與外廷之首的嚴山高可謂兩大巨頭,景王登基,便是內外兩廷,再加上文官系統共同和議而成。如今陡生劇變,王壽海自然不忿,他咬牙道,“薛中離,照你說,此事怎麼辦?”
“按祖制辦。”薛中離胸有成繡。
“祖制?”
“皇帝北狩,蕃王攝政。迎回皇帝,蕃王歸還朝政,這便是祖制。”薛中離朗聲正氣道,“我等接受孔孟之道,再受朝廷恩典,自然要遵循朝廷祖制。若誰想改制,便是心懷不軌。”
這一言,在寬闊的太和殿中擲地有聲,卻讓周圍的私語都銷聲匿跡。甚至連人們地呼吸都摒住了。
“誅心之論呵!”凌實閉上眼睛,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了無比的疼痛。
顧明仁將薛中離送入朝廷時,凌實還以為來了天大的助力,以最快的速度辦妥手續。可誰曾想,那位東林山上的儒教首領,卻早就算到了今天的一幕。
薛中離也是顆棋子,卻是一顆恰到好處的妙棋。
王壽海卻不曉得厲害,他畢竟只是個太監。哪裡有這等學問,張口便是叱道:“胡說!什麼祖制!恭請景王登基,乃是國師地決定,豈容你這小人多嘴。”
薛中離一聽此話,便昂然道:“在下雖是小人物,但卻誓死捍衛祖制,縱然國師決定。我也決不後退!”
“你大膽!”
“大膽閹賊,還嫌禍害我雲朝不夠。想再來一次天木堡之變麼?”薛中離臉色煞白,指著王壽海怒斥道。
這番話。卻引發了文官武將們的一致譁變。
“你這閹貨,竟然還敢把持朝政,想學那姓王的閹貨麼?”
“朝廷正統,乃祖制所定。你這閹貨敢妄為,難不成想篡權?”
“國師身在何處,需要你這閹貨通傳,簡直豈有此理!”
天木堡一戰。便是大太監王崗把持朝政,一意孤行所為。大敗後雲朝上下死傷無數,王崗卻逃回京都,妄想重掌朝政,最後竟在太和殿中,被滿朝文武活活打死。
王壽海見犯了眾怒,頓時也不敢多言語,瑟縮回了原位。
“諸位稍安勿噪,今日之事,突逢其變,實在是大家都沒想到。”嚴山高突然開口,他一說話,四周便鴉雀無聲,“太和殿之議,乃凌實大人主持,我看此事,便交由凌大人決定吧。”
嚴山高將這麼重要的決定權丟給凌實,令眾人側目。
但凌實心中卻暗自叫苦,此事真是個燙手的山芋。他一直扶持景王上位,這是人所共知的,若英宗迴歸,第一個要處置的,便是他,恐怕整個凌家也會因此遭難。
但今天這局面,再要推景王登基的話,凌實就要得罪所有的儒教文官,文官體系將正統論看地極重,凌實若一意孤行,這文官領袖怕就不用做了。
如今,便是真正的左右為難,而這難題,竟還是他兒子給的,凌實亦不知是哭好笑好。
無奈之下,他只有推脫道:“嚴大人乃是內閣首輔,如此大事,自然由嚴大人做主。”
“我做主?”嚴山高半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望著凌實,“終於。。。輪到我做主了?”
凌實臉色大變,黯然的退到一旁。
堂下嚴黨眾人神情喜悅,都知老爺子總算發威,要奪回之前的權柄。
嚴山高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