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一隻蟄伏的豹子,冷靜的等待時機。不驕不躁,只待時機來時。一擊必勝。
所以,沒有實力的反對,從來只會成為別人眼底的一個笑話。看過了,笑過了,唯獨沒有認可和存在的必要。
對那個男人,用說的,他是聽不懂的。
不多時,杜總管道:“蘇小姐,裡頭關著的就是馬文唐等一干奸逆。”馬文唐的兵部尚書被革職了。不光是他,這裡面的人都與他同甘共苦了。
“杜總管,我與馬大人說些話。”蘇白芷恢復了淡漠,好像那個曾經哭鞋的小丫頭不是她一樣,杜總管很懂事,道了一聲:“老奴出去為蘇小姐把門。”便走了。
蘇白芷笑了笑,打量起眼前這座大牢。她似乎很有閒情逸致,津津有味地看了好大一會兒,含笑的目光才落到了柵欄對面的那張夾雜著沖天恨意的鐵青的面孔上。
“啊呀!是您啊,馬大人。”蘇白芷故作吃驚,這把鐵柵欄裡頭的那群人氣得七竅生煙。
馬文唐恨死了眼前這個少女。
“就是你害了本官!就是你!”
蘇白芷不無不可地淡然點了點頭,挑眉說:“是我,你能怎麼樣?”
她真的很會氣人。勾起的唇角有著不加掩飾的冷意,眼底的輕視,讓馬文唐一竿子的人心底冒出一種自己在她面前很渺小,自己的任何舉動看在人家眼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好像自己像個小頑童,而她是大人。
“馬某自問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可知你這般手段,害死的不是咱們這牢裡的十幾個漢子,而是十幾戶人家啊!”
蘇白芷冷冷一笑,不發一言從袖子裡抽出一本薄薄的賬簿,藍色的皮面在幽暗的光線泛著一股詭異感。
劉巖庭看到這藍面賬簿的時候,心臟忽然咚咚咚地響個不停,像鑼鼓一般,因為心底湧現的那股熟悉感而感到心臟要跳出胸腔的緊張。
他狠狠嚥了一口口水,嗓子眼兒裡乾涸的疼痛傳來,他也不管,顯得有些失態地撲到了馬文唐的身前,緊緊扣住鐵柵欄的手掌依舊乾淨,這說明他還沒有被行過刑。
“你,你拿來的這是什麼東西?”他抬頭,撞上蘇白芷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心裡隱約已經明白了,心臟跳得更快了。
“這是什麼東西,我想,沒有比劉叔你更明白的人了。”蘇白芷笑得無害,“劉叔著老了,記性越發不好了,連自己手裡經手的東西都不記得了。”
她就像是真的在說老人年紀大了,記性差了,記不清東西了一樣。
可是,劉巖庭心裡已經起了大波瀾。
馬文唐眼底閃過一抹陰毒,大喝一聲,提醒劉巖庭:“老劉,快搶過來!”
劉巖庭一驚。絕望的眼珠裡頓時閃現出亮光,這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才有的希冀。……是啊,有了這東西。他們就可以反告蘇朗明瞭!
憑什麼兵部衙門的說得上話的官員,全部遭了秧,他蘇朗明卻什麼事兒都沒有?
劉巖庭去搶,身後王權好也不顧一切地去搶。不只劉巖庭,王權好,還有其他人,定睛一看。還有被罷職的兵部右侍郎。
蘇白芷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笑看著這場醜陋的鬧劇。她並不想阻止這些人搶奪賬簿。她就站在鐵柵欄外,靜靜地歪著腦袋。笑著看這場爭奪賬簿的戲碼。
她並沒有說,誰搶到了賬簿,誰就可以活著。而這項遊戲中,也沒有任何一條顯示。只有搶到賬簿的人。才能活。
事實上,按照正常的思維考慮,柵欄裡面的一群人,只要有一個人搶到了賬簿,所有的人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可是,在劉巖庭搶回賬簿之後,搶奪賬簿的戲碼,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人心……真是醜陋啊。
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增加最大的籌碼,他們想要更大的功勞。除了讓皇帝將他們無罪釋放。他們想要這個親手向皇帝呈上蘇朗明才是罪魁禍首的“證據”的機會。
他們還想要憑藉這個功勞,比蘇朗明官階低的,想要獲得蘇朗明的兵部左侍郎的官位。而比蘇朗明官階高的,想要獲得皇帝更多的賞賜。
無非都想著踩著蘇朗明這個踏腳石爬到更高的地位上去。
蘇白芷靜靜地看著,是從誰開始的呢?是從誰開始,一致對外的兵部官員們,開始了自相殘殺,互相爭奪的戲碼?
哦……是他,是她僅僅見過兩次的兵部右侍郎,好像是叫做程傑文。蘇白芷和他有兩面之緣,每一次都給她十分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