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道冷淡如水的目光,乍看並不嚇人,似不包含任何感情,可仔細看又包含諸如警惕、防備、輕蔑、不屑、鄙視,甚至仇視等諸多內容,只有真正的同類,才能讀懂這種足以寫一篇分析報告的眼光。張麗是同類,所以讀懂了,被嚇個激凌。
徐蝦被紀若敏架著並排而立,沒注意她目光變異,只是很正常地介紹一番,什麼這位是日報社記者張麗,這位是特警隊的紀大隊長云云,然後就等著雙方互相問候。
張麗被紀若敏嚇一大跳,早識趣地收攏好容顏,規規矩矩地道一聲:“你好。”
紀若敏面無表情而又很倨傲地點個頭:“嗯。”
問候完畢,該簡單說兩句了,可張麗被嚇壞,又見紀若敏一身警服,還是大隊長,暗忖此人還是不惹的好,說話就免了吧。緊急向小蝦道一句:“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便匆匆繞過。待到兩人身後,又不甘心地扔下一句:“有空給我打電話。”就直接逃進樓梯間,連電梯都沒敢等。
張麗也是女人,初次見面,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如此不公正對待,也極是不爽,所以遠離危險前,也毫不吝惜地反擊了一下。
紀若敏一怒,目光直射張麗背影。
張麗也是個悶騷的主,逃到一、二層拐彎處,又不甘示弱地和紀若敏對瞪一眼,才大快人心地逃出紀若敏視線範圍。
張麗落荒而逃,徐蝦這才注意到紀若敏的變化,吃驚不已在兩個女人間觀望。
張麗逃沒影了,紀苦敏把目光轉回,緩緩移到小蝦身上。
此時紀若敏的目光又與對張麗有所不同,除去原有內容中的仇視,又多了諸如懷疑、疑惑、詢問、不信、來氣、憤怒,以及怒其不爭等,不僅內容更加豐富,更是一種針對異性的目光。小蝦是異性,所以讀懂了,還好沒被嚇倒。
紀若敏採取了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她誰?”
儘管前面已經介紹過,但徐蝦明白此次提問的不同,理智而冷靜地道:“她真是日報一記者,我們就一般認識,真的,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紀若敏冷冷道:“你們昨天見面怎麼回事?”
怎麼還刨根問底了?徐蝦愣愣神道:“也沒什麼,昨天我和幾個朋友喝酒,她和同事過生日,正好在一個酒店,就碰巧遇上了,就打個招呼,就這點事兒。”
紀若敏疑慮稍解,想了想,又不依不饒問:“她說讓你給打電話,這又怎麼回事?”
這叫啥問題?徐蝦被問得鬱悶無比:“她……她就應該隨便一說吧,這有什麼好問的?”不等紀若敏再問,趕忙反問:“若敏,不就隨便遇上一人,你至於嗎?”
紀若敏向空曠的樓梯間一瞥,酸溜溜道:“怎麼不至於?你這種人還能認識什麼好人?看她那樣,幾句話的功夫,不夠她招搖的,那個賣弄勁,我人還在場呢,也不知道避嫌,什麼記者?整個一個小妖精!”
又教訓小蝦:“你也是,碰面打個招呼就趕緊走人得了唄,還說個沒完了?我在旁邊還架著你這麼個大活人呢,都累得不行了。你倒好,還跟人說上笑話了?見個漂亮女孩兒就走不動道,什麼臭毛病?”
徐蝦很想說我還認識你呢,你是不是也不是好人?賠笑道:“若敏,你根本不用吃她醋,她就是乍一看漂亮,其實就是一大花瓶,沒有多少內在的東西,和你根本沒法比,而且我從來不喜歡這種缺少內涵的人。”
小蝦把對林安安說過的話,又對紀若敏說一遍,還藉機表白一下。
紀若敏美面一板,欲蓋彌彰道:“我會吃她醋?我那是關心你。我跟你說,記者這種人其實最隨便了,男女關係亂著呢,你記得以後少跟她來往。”
徐蝦哭笑不得,唯唯諾諾一番,兩人終於出門。
一段小插曲過去,徐蝦卻無語到極至。他萬沒料到紀若敏竟是這種人,兩人還沒開始,還什麼都不是,就為這麼點破事,就能子虛烏有地吃醋教訓人。林安安說她小心眼、醋罈子,看來還真說對了,整個一個超級大醋罈。兩人日後真在一起,他無法想像這一特點會以什麼樣的幾何倍數擴大。
徐蝦又想到自己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都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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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生悍妻(上)
這日天氣很好,春陽融融,小風習習,嫩柳乖得象小丫鬟,害羞地立在路兩旁。;路上,人群熙動不停,車流往來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