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才來房間之中。滿地鮮血和支離破碎的屍體,再次給予這個可憐的中年人巨大的衝擊力,他頹然坐在地上,指著地上的鮮血,慘淡說道:“這,這,這如何是好。突然死了這麼多人,明ri鹹州的官吏一定回來調查。我該怎麼說。”
李鐵嘴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些死去的人分明是妖鬼,如果有人問起,你便這麼說。我倒要看看鹹州的司天閣到底有沒有時間管這檔子閒事。”
掌櫃幾句話就被李鐵嘴喝退。等人走遠了,他突然嘆了口氣,看著陳雲生說道:“老弟,這次除妖看似殺的斬草除根,實際上卻惹上麻煩了。”
“哦?請道長直言。”陳雲生問道。服下道人的丹藥之後疼痛感減輕,他體內的靈元飛速運轉,傷口已無大礙。
“剛在激鬥之時你也聽到了,那個修士口口聲聲說他是雙儀山的弟子,老弟可知道雙儀山是何去處嗎?”李鐵嘴口氣中帶著一些無奈。
“不知。”
“哎,這雙儀山的古木真人成道百餘年,有金丹的境界。他手下的有四個弟子和兩個護法,也都有築基的修為,再加上游龍幫眾,勢力甚大。在鹹州城一帶隻手遮天,哪裡是我們這等人輕易得罪的起的。”
“今ri斬他大弟子綠穀道人,他ri古木老道必然尋仇,我們在鹹州怕是待不下去了。”說到這裡李鐵嘴臉上露出一絲隱憂。
“這次殺的乾淨,古木也未必知道是你乾的。”柳曉山在一旁說道。
“一個下人懂得什麼。這鎮店認識我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到時候隨便一打聽便知道是老道所為,想賴也賴不了。”李鐵嘴略帶鄙視地說道。
柳曉山幽怨地看著陳雲生,她下人的身份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改變了。
這時突然烏光一閃,黑骨從陳雲生的儲物袋中跳了出來,不屑道:“區區一個古木就把你嚇成這樣子,也忒沒種了。在老夫看來你還有三法可取,分為上策、中策、下策。”
李鐵嘴最善察言觀se,早就看出這堆黑se枯骨不是尋常之人,沒準是位得道的大修士,當即語氣柔和地說道:“不知前輩有何拒敵妙策,小道願聞其詳。”
黑骨慢悠悠地言道:“這上策就是將平陽鎮的人都滅口,這樣古木道人自然無法找你麻煩。”
黑骨語調平靜,可聽在柳曉山耳中不啻於炸雷一般,對於黑骨手段的狠辣她不禁咋舌。李鐵嘴蹙眉半晌,聲音乾澀地說道:“這個,恐怕不妥啊。小道願聞中策?”
“中策就是你帶著你的童兒遠走他鄉,也可避此禍。”黑骨伸出黑se的指頭,指了指兩個小童。
李鐵嘴沉默了一會,似乎在做權衡取捨,剛開始他不是沒有想過一走了之,但想到自己苦心經營才建起來的道觀,實在是難以割捨,最後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接著問道:“那下策呢?”
黑骨嘿嘿笑道:“下策就是把那古木一起了賬。”
聽到這裡,李鐵嘴徹底絕望了,他咬著自己的嘴唇,心裡不斷在三條出路間取捨,最後咬了咬牙道:“那小道就和那個古木拼了,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對於此事二位道友能否出手相助?”說著眼光殷切地盯著黑骨。
黑骨看了看陳雲生,“陳老弟,你說我們是幫他還是不幫呢?”
陳雲生想了想,說道:“如果我不幫你,那這百十號鎮民是否都要陪葬?”
李鐵嘴嘿嘿笑道:“老弟何必多此一問呢?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通透的人,知道生死是怎麼一回事。不似那些名門仙派的修士,打著拯救蒼生的旗號,做的卻是偷雞摸狗的勾當。”
“我幫你。”陳雲生平靜說道。
柳曉山嘆了口氣,柔荑般的手指在陳雲生的額頭拂過,用一種彷彿認識他多年的語調說道:“三個人之中,還是你最心善。雲霧升騰的地方,想必是天底下最柔軟的地方。”
……
第二天,高掌櫃率領鎮子中的所有百姓來給陳雲生等人道謝。他們發現村頭的幾具童屍,並由失去孩子的家庭辨認清楚。此時他們才真正相信李鐵嘴的話。溢美感謝之詞不絕於口。
李鐵嘴自然不會放過他,狠狠的敲了高掌櫃一筆,紋銀足有五百兩之多,以彌補他損失的靈符。高掌櫃當天就通知鎮上的百姓為李鐵嘴湊銀兩,湊來湊去也只有三百兩而已,柳曉山實在看不過眼了,將自己的金環取下,說是要替百姓抵那二百兩的謝禮。
李鐵嘴不願收她的東西,就勢到此打住。他又吩咐高掌櫃為幾人準備了一輛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