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良久不語,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樁往事。世間的對與錯有豈是表面那麼簡單,紅拂一生之中只開啟了一次佛眼,卻朦朧間看到了柳曉山的未來,那並非是她願意接受的結果。
“曉山自有她的因果,我們這次出手只為了自己的因果。”紅拂倔強地說道。從她入佛的第一天,自己的上師就語重心長的告訴她,冥冥之中有一隻手操持著一切因果,就算有朝一日你看到了,也不要枉自干預,因為一切都是徒勞,只是令自己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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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行本不願費勁巴哈地去低三下四的討好天痕道人,在他心中,只要師父肯出手,外加銀沙的四大國師還有自己的兩個師兄,在擂臺上蕩平陳雲生之流如同碾碎一隻蟑螂一樣輕鬆。
可是晨星子剛剛送來的一封書信讓他徹底崩潰,“去請天痕道人出手”,信中明確的表達了這份意思,沒有半點含糊。可天痕道人的自負在金沙和銀沙是出了名的,讓一個平日眼高於頂的太子去請同樣眼高於頂的人真如同殺了他一般難受。
看著左坷煞白的面色,公孫行沒好氣地說道:“不如我們不去了,直接回稟師父說天痕這尊佛太大,我們請不動。”
左坷一臉難色,師叔這份紈絝在銀沙是出了名的,但是師祖的嚴酷也是出了名的,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等犯上的事情。
“師叔啊,還是去一趟。大不了我們不求他,只將師父的意思轉達。反正也不會掉一層皮,若是按照你的辦法行事,被師父察覺,倒真有可能掉一層皮。”左坷面有菜色地說道。
“也只有如此了。”公孫行望著身前如山一般的臺階,嘆了口氣,對於他這樣的王儲而言,仍有不得不妥協的事情。
與此同時,仍在無名山谷中勤練刀訣的陳雲生渾然不知兩位跺一跺腳就能令青洲亂顫的絕世大修士居然如此輕易地加入了他的對手一方。看著滿天飛舞的麒麟斬,陳雲生頗有幾分得意,這種感覺不常有,然而每次懷有之時便是有絕大進步之時。
飛雲子只不過在萬千練刀的法門之中給他隨便選了一條,苦心孤詣之下,陳雲生居然在短短兩天兩夜完成了別人要花費數月才能達到的境界。這除了和他絕頂的天資不無關係,另外便是和他近乎於無限的元神有關。加之閱書無數,越是練到後來,每一刀都彷彿印證了曾經閱讀過的刀訣中記載的玄之又玄的條目。
眼看紅日東昇,十柄刀之中有八柄已經能在兩息之間縱橫兩座山頭。紅日給山谷蒙上了一層火紅的外衣,綠樹和鮮花盡情釋放者夏日特有的生命力,陳雲生每一刀揮出,都彷彿融入這充盈這勃勃生機的山谷。
如果說剛開始練刀的時候他尚不能心無旁騖,此刻整個人彷彿都化作十柄長刀,說是人刀合一有些過分,不過至少達到了心中有刀而手中有刀的境界。
在日頭徹底生上中天的時候,陳雲生終於在兩息之間完成十柄刀的往復。當他收了麒麟斬之後,天空中仍然遍佈嶙峋的刀意,就連習慣在山谷中覓食的雄鷹和不得不敬而遠之。
“師父。”
對於徐白露的出現,陳雲生稍感驚異,一心在刀上,就連元神強大至斯的他也沒有感覺到身後多了一個人。
看著這段日子躲在房間裡不出的小徒弟,陳雲生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你來做什麼?”
徐白露略帶靦腆地說道:“弟子在修行上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原本請教師兄們也可以,不過總歸覺得不那麼放心,只有出自師父之口弟子才能安心去修煉。”
陳雲生心中暗歎,自己何嘗不是這樣,被飛雲子輕輕點撥了一下,原本充滿迷霧的修行變得雲開日現,那些模稜兩可的東西變成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你說。”
“當日師父賜給徒兒兩本劍訣,一個是‘登峰劍典’,一本是‘微塵一劍’,徒兒兩本同時觀看,在入門的時候兩本書也算是殊途同歸,可是越到後來,差別越發的明顯,後來居然到了涇渭分明的地步。那‘登峰劍典’強調的是劍勢的重要性,而‘微塵一劍’強調的是劍術的重要性。徒兒著實不知道應該重視哪一方面。”徐白露眉宇之間帶著憂慮,這個問題想來必然困住他好久了。
陳雲生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同樣存在於自己的刀訣修煉之中。所謂劍勢,是本為飛劍化形之後才有的高深劍訣,是飛劍精髓的體現,威力更大,形態上千變萬化,本是御物之道通向更高層次的體現。
不過陳雲生這些日子的修煉之中發現,所謂的劍術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