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受了影響,冰風暴驟然間停息。
一切來的是那般迅捷,去的是那樣悄然。碧藍的天空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他死了?”
對於這個結果葉思寒猶然不信,但是看到左坷冷冰冰的屍體之後,她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顯然她並不想殺死對方,而是沒有料到左坷如此不濟。
四周的看客們爆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嘆息聲,無論臺上死去的是誰,這些充滿善意的金沙民眾都不希望他死去。擂臺是一個令人愉悅的地方,結果不應該這般悲慘。
看著那個中年修士來在擂臺之上準備宣佈結果,葉思寒心中升起一抹厭惡。那位救她於水火的前輩教導她最多的話便是“控制”,無論是施法,修行,亦或是情緒,行為,如果失去對自己的控制,就算獲得再多,也是徒然,因為終有一天要失去。
贏得勝利所帶來的快感隨著無心殺死對方的一剎那煙消雲散,葉思寒緩慢地走下擂臺,對於她來說,鬥法已經結束了。看到東看臺上自己的親人和同門在向自己招手致意,她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中年金丹修士來到左坷屍體一旁,俯下身子盯著那團被戳得血肉模糊的爛肉看了又看,臉上的表情由憐憫便成了質疑,眉頭逐漸凝成了一個疙瘩。
就在此時,裸露著土層的地面閃過一道黃光,左坷完好無損地跳了出來。看到葉思寒已經走遠的背影,這位白面無鬚,看似忠厚的漢子爽朗地笑道:“小姐,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冰風暴好爽,我還沒受夠呢!”
場面經歷了一瞬間的沉默之後,人群被點燃了,有人歡呼,有人憤怒,更有人爆發出一陣嗤笑。
左坷拍了拍中年擂官的肩膀,說道:“依照擂臺的規矩,下擂便是告負。如此這般看來,我是勝了。”
中年修士鄙夷地看著這位耍詐的男人,極不情願地哼道:“這一場銀沙獲勝。”聲音小的如同蚊吶。
人群中爆發出一片噓聲。原本對於左坷的同情轉為對這個男人奸猾和猥瑣的憤怒。一年四季生活中充滿陽光的金沙民眾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人。
“他耍詐!”
“耍流氓!”
“不要臉!”
“調戲美女!”
聽到這些不入耳的咒罵,左坷渾然不覺,舔了舔嘴唇,向四周的觀者做了一個轉圈揖,大喇喇地朝自己的西看臺走去。
葉思寒沒有回應對方的挑釁,堅定地東看臺走去,這場鬥法她輸的徹底,既失去了對自己長久以來的自信,又沒能為師叔贏得一場勝利,窩火到了極點。走向東看臺的每一步都是煎熬,彷彿雙腳踩在了尖刀上,痛在心中。若是實力不濟便罷了,可明明勝券在握,卻輸了一場,讓心高氣傲的葉思寒又怎麼能夠欣然接受?
她方才看到了對方向後退的小動作,可是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左坷退到那團裸露的黃土之上很顯然是有意為之,是為接下來施展土遁做準備。
現在看來剛才替他死去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土儡術的一種,修行界有很多方法可以令傀儡流出鮮血。若是再仔細的端詳片刻,她就能看出真假。
然而,世間之事沒有如果。
她被騙了,騙的徹底。
東看臺之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陳雲生一臉坦然,並不像其他人一般滿是憤恨。他安靜地接受敗績。從葉思寒走下擂臺的一剎那,他就知道了結果。身為土遁大師的他自然清楚左坷想要行的勾當。
陳雲生對一旁捻鬚頷首的李鐵嘴說道:“這個左坷是靈虛宮的門人嗎?”
李鐵嘴一臉壞笑道:“怎麼?你懷疑他的身份還是懷疑靈虛宮作為名門正統的施教手法?”
陳雲生無奈地說道:“我是感覺靈虛宮怎麼會教出這麼奸猾的弟子,怎麼看都像李兄手下的人。”
李鐵嘴點了點頭,不無感慨地說道:“若不是雙方仍在打擂,我還真有意結識一下靈虛宮的人。兵不厭詐,這招使的好,有我三分風采。”
陳雲生不再和他閒聊,因為葉思寒一臉冰霜從看臺的樓梯口走了上來。女子一出現在東看臺上,四周的空氣驟然降低了五度,很多注意力在他處的人也都轉過頭來。
葉思寒來到陳雲生面前,滿臉沮喪地說道:“師叔,思寒無能,輸了這陣。”
陳雲生看著這丫頭從小到大,和他父親情如手足,自然不會怪她,他溫和地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小葉子吃一塹長一智,來日方長呢。”
葉思寒臉上露出一副小兒女的神情,這種表情難得出現在她